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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少爷。”
布兰温坐进车内,眸光经过半敞的车门看向台阶中央站着的艾德蒙,说:“警探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您知道最近发生在东林区的灭门案吗?”
“知道,我偶尔会看报纸。”
报案当日艾德蒙接受警署委托亲眼看见现场的惨状,直到今天,依然历历在目似的,“别墅主人叫凯利布拉纳,坐拥着三家罐头工厂,曾有金丝雀南码头的外贸资格,向南非等地运送过货物。警方查过工厂账本,其中最大的盈利是来自海上贸易,其次是一战军方的供给和国内的销售,而工厂的运转几乎离不开海贸资金的支撑,说明凯利布拉纳不会甘心失去渡口,他应该也在竞争者的名单中。不过可惜这份名单并不能公开,警方没办法确定是否也归为恶性竞争性质的案件,与爆炸案并案处理。”
布兰温听出艾德蒙的别有用意,温和地说:“我现在有事,今晚我会替你问问父亲的。”
国王将拍卖全权交由父亲负责,这个消息早已在商界传开,关乎参与拍卖的竞争者名单当然必须征求父亲的许可。
艾德蒙自然也心中有数,他向布兰温表达谢意,然后目送着汽车离开大门。
汽车后座的布兰温用被冷汗濡湿的手掌摇下车窗,冷风扑面,将他的紧张慢慢地吹散,心也平静了下来。
他对艾德蒙撒谎了。
当时藏在餐车底下的炸弹是冲着他来的,他依稀记得,伪装成服务员的杀手说过一句话,那份是专门为他烹饪的食物,也就是要送到他的面前。假如不是妇人执意要享用,很可能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布兰温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掌心,“到了医院后,帮我安排脑部复查。”
开车的贾尔斯问:“需要将之前所在医院的病理报告调过来吗?”
“嗯,尽快办理手续。”
“是。”
贾尔斯以为少爷转院是出于方便探视躺在医院里的小男孩,尽管小男孩与他战友有关,但少爷这么做未免有些重视了。
布兰温抵达医院直奔病房,看见病床上的伯德安静地睡着,一只手捆着床杆,另一只手打着点滴,手背的血渍还在,应该是粗暴拔针时流出的,床尾的被子底下延伸两根输液管,也缠了两圈杆子,捆住双脚的。
守床照顾的女佣低声说:“打过镇定剂,还要一个小时才醒。”
“嗯。”
布兰温没坐,站着短暂地打量床上的人,那黑色过肩的长发脏兮兮的,抱走时还有股令他难耐的味道,也不知道被关了几天,身体都臭了,不过印象更深刻的是在抱起的瞬间,很轻,轻得超过了他的预测,他从来没有抱过除父母以外的任何人,以为需要很大的力气。
“你看紧,我先去忙。”
“是,少爷。”
布兰温确实要复查伤势,避免脑部落下后遗症,以及重新处理因为昨日抱起伯德后左肩出现撕裂的伤口。他没有惊动父母,也没有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只是稍微做了清洗和换药,现在医生不得不进行二次拆线和针线缝合。
贾尔斯看着少爷脸色苍白地走出手术室,关切地问:“您要不要先休息,脸色很差。”
局部麻醉没过,布兰温的左肩没有知觉,全凭绷带吊着脖子,“去看看他。”
走到病房门口,里面的声音使他脚步顿在敞开缝隙的门前。
“放我离开!我要回去杀了韦斯特!”
这具生病的身板=分明没什么力气,却歇斯底里地喊着。
女佣手足无措地按住伯德的双肩,耐着心安抚,“您不能动,背上有伤。”
“不用你们管!”
布兰温一把推开门,态度强硬地说:“你哪里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