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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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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果然爆堵。

出租车良久未动,离家五百米,凝固成城市凸起的疮疤。

夏绯不大记得是怎么和周时告别的,大抵是没有告别,匆匆忙忙挤进出租车,不敢回头看。

不然一定会对上他视线。又怎会忘记。

其实哪有什么工作会议,半熟的朋友两三天前发来的消息,只是问她推荐人。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说已经找到了人。她仍不挂断,问东问西地装忙。

从高铁到站被叫醒,她就在想该怎么分别。

结果还是逃避做鸵鸟。

只是肩膀还存着被他握紧的力道。

他说没事就好。

不见得没事。

他是受伤退役。

左肩骨突出又单薄。

她不该去想。

可比想更早的,她偏偏觉察到了。

察觉到他松开行李箱后的左臂没再抬起过,妥帖地靠在身侧。

小方和他擦肩走出站又到停车场,怎么就只顾上絮絮叨叨。

那行李箱那么大那么重,怎么就没人关心一下他的胳膊!

她怎么就非得打那个该死的电话,走那个该死的楼梯!

萦来绕去的,这点思绪没完没了。

在增生的疮疤里收拢缠紧,氧气没法流通,胸闷得要呕吐。然后死掉。

到楼下的时候天已经渐暗了。

阴天,傍晚被拉长且没有变化,昏沉笼罩绵绵无期。

半小时前罗文的消息就亮在屏幕:怎么还没到家?

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回复:晚高峰。堵车。快了。

却没办法点开手机。

因为没勇气发出那句你还好吗。

木椅子上坐成雕像。

遛狗女人穿着同款的瑜伽服,被绳子拽着走同一个草丛。

她也像又吞下加倍的感冒药,但没有一杯晾成常温的薄荷茶握在手上。

为什么关于他总有那么好的记忆力?

每个细节都像解密线索被牢牢握在手上,指缝底下连来连去,怎么看都是个周字。

就像那杯薄荷茶从未被丢掉。

那时候还有愧疚作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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