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跳出棋盘的国王断开丝线的木偶(第2页)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自嘲,“是多么完美的提线木偶啊。”
壁炉里的最后一点炭火终於彻底熄灭。
彻底的黑暗並未降临。
某种幽蓝色的微弱光源在墙角亮起,將三人的影子拉得更加扭曲、怪异。
长时间的沉默再次笼罩。
这一次,是白面具打破了寂静。
他的声音透过那张纯白的面具传出,带著刻意的平静。
“木偶的丝线,终究是外力。”
“线,可以绷紧,自然也可以被剪断。”白面具开口,“或者,让操线者以为丝线依旧紧绷,而木偶……已然获得了自由意志。”
黑面具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低笑。
“自由意志…”
“佛朗哥,你还是喜欢用这些充满哲学意味的词汇。”
“在哥谭,意志是否自由,取决於你能否挣脱身上的淤泥,以及……能否找到更坚实的土地立足。”
“淤泥无处不在,先生。”
白面具的声音依旧平稳,“它粘稠,污浊,试图將一切拖入深渊。”
“但也正因为无处不在,有时反而能成为最好的偽装。”
“一具沉入淤泥深处的尸体,往往比一具陈列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尸体,更难以被看清,也更容易被遗忘。”
“尸体……”
黑面具咀嚼著这个词,像是在品尝它的分量,“是啊。“
“一个恰到好处的『尸体』。”
“不仅能摆脱丝线,或许…还能让操线者疑惑,甚至恐惧。”
“恐惧於木偶为何突然『损坏』,恐惧於这损坏是意外,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反抗的开端。”
“恐惧源於未知,先生。”白面具流畅地接话,语气平稳,“当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突兀地消失,留下的空位会吸引贪婪,也会滋生猜忌。”
“执棋者会审视棋盘上的每一个角落,怀疑每一枚剩下的棋子,却往往忽略了——棋盘之外。”
“那些枚已经被认定为『废弃』的棋子。”
“或许在阴影中,冷眼旁观著这场因他而起的混乱,等待一个阶梯。”
“是啊。”
“可佛朗哥。混乱是阶梯,也是沼泽。”
黑面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种权衡利弊的深思,“攀登者可能登顶,也可能陷落。”
“我们需要確保,我们是在攀登,而不是……成为沼泽的养分。”
“养分滋养的是新的生命,还是更深的腐朽,取决於养分的本质,以及……”白面具的话语依旧带著那股不疾不徐的调子,“汲取养分的根须,伸向何方。”
“根须……”
黑面具继续重复,他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具,与佛朗哥那隱藏在纯白之后的视线交匯,“那就让旧的根须,在所有人注视下彻底枯萎、腐烂。”
“而新的…將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悄然蔓延。”
“是的,先生。”白面具微微頷首,低声道:“过去已死。”
“是啊,过去已死。”
黑面具喃喃著,他转向角落。
那里一扇暗门正无声自启。
一个头上被套著粗麻布袋的男人,被面具们悄无声息地押了出来,踉蹌著跪倒在房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