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页）

窝在谢韫曦怀里的萧沐桐仰起脑袋，似乎在邀功：“这是我芷兰轩里最机灵的侍女，叫言秀，我挑的！以后照顾娘子。”

“劳殿下惦记。”谢韫曦微微躬身回应，本想顺势推开萧沐桐，毕竟人多眼杂，与公主的亲近之举被人看去了定会节外生枝。

但也是这个动作让萧沐桐更黏人，她紧紧抓着谢韫曦不放，哼唧着抬起脚勾住谢韫曦的腿：“想要娘子抱我。”

谢韫曦有些为难，正在想怎么婉拒时，昨日见过的竹儿将手中的伞递给一名太监，随后将萧沐桐抱起，这才给谢韫曦解了围。

“公主方才还一直念叨谢娘子，现在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虽样貌有些相似，但言秀的性子更活泛，与沉默稳重的竹儿不同，已经相熟得与谢韫曦搭起话。

谢韫曦看向窝在竹儿怀里的萧沐桐。她的眼睛很亮，脑袋靠这竹儿的肩，眉眼含笑望向她，听到言秀打趣自己，反而把脸埋进了竹儿的颈窝，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着。

“能得殿下青睐，是妾的福气。”

行至芷兰轩，一跛脚太监迎了上来，恭敬行礼。

萧沐桐从竹儿怀里跳下来，跑到那太监身边，给谢韫曦介绍：“这是老胡子，也是从我出生起一直照顾我的。他可有意思了，讲的故事可好玩了！”

说着，萧沐桐欲拉起谢韫曦的手，恨不得立刻将芷兰轩有多少块砖石，多少株花草都介绍给她。

不过谢韫曦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弯曲又舒展，轻颤一下后，犹豫着抬起手。

言秀似是看穿了谢韫曦的心思，她伸出手轻轻拦住萧沐桐，笑盈盈的：“殿下，想必谢娘子舟车劳顿也乏了，不如让奴婢先引谢娘子去歇息片刻？”

萧沐桐双手合十轻拍一声：“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那娘子先休息片刻，我去让宫人们赶紧把物件都归置好。”

“谢娘子，请随奴婢来。”

谢韫曦微微颔首，跟了过去。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言秀，直到现在竹儿都一言不发，可是身子不适？”

言秀笑了笑，答道：“谢娘子有所不知，竹儿姐其实不会说话。未提前告知，是奴婢疏忽了。但您别看她如此，似是有些不便，她可心细了，公主很喜欢和她相处。”

谢韫曦眉头微蹙，很快又舒缓，应道：“想来竹儿待殿下也是真心实意。”

昨日已提前知晓自己住处的模样，谢韫曦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圆凳上歇息。

一颗小脑袋从门口探入：“娘子？”

萧沐桐跟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谢韫曦带来的物件：都是些女戒女训相关的，是她平日里不常看的，但却是长辈们见了定会放心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至于她常看的内容，则藏于书柜角落，隐于女则女训之后。

“都是些书啊，没有好玩的东西吗？”萧沐桐“哗啦哗啦”翻着书页，顺手拿起一本，再次凑到谢韫曦身边。

谢韫曦正想应答，一个低沉但洪亮的男声响起：“曦儿？茗儿？”

萧乾爽朗的笑声随之传来，他蹲下身将萧沐桐抱起，走到谢韫曦面前，留着长指甲的手直接向着她的脸伸去，无意间瞥到她腰间的玉环，便改为拍拍她的手臂：“曦儿，若是住得不惯，就告诉舅舅，像在自己家中那般，不必拘谨。”

萧乾的动作让谢韫曦感到不适，甚至是有些恶心。她无意攥紧了袖口，面上依旧带微笑：“多谢舅舅惦念。”

“难怪曦儿小小年纪就跟旁人的气质不同，朕现在倒是明白了。”

谢韫曦房里的书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萧乾很难不注意到。但他不满足于视线粗略地扫过这些书。

“皇姐当年也是尤爱书，先皇还曾打趣，若皇姐生个男儿身，定会是一代贤主明君。”

他抱着萧沐桐缓缓走近，提及谢韫曦已故的母亲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蒙上了些许阴影。

仿佛那些不是书，而是会危害后宫的毒物。

见萧乾步步靠近，欲伸手翻开书柜角落里的读物时，谢韫曦的视线不敢离开片刻，紧紧贴在萧乾的长指甲上。她的手开始出汗，连心跳都加快了，呼吸有些困难。

那些书都与“前史”相关。萧沐桐还小，认得的字不多，看了也就看了。可若是被萧乾误会，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