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第1页)
何正答道:是啊,我们的人盯了许久,就在金阙楼啊!
又是金阙楼,马车穿过朱雀大街,再往东去,就到了平康坊。
此地多是青楼瓦舍,此处因是白天,并是算十分然闹,马车停在金阙楼前,便有龟公上前来迎。
谢池出衙门前特地换下了官服,着一件银灰色常服,银冠束发,穿着平常,龟公打量他一眼,不以为意。
“公子是有相熟的姑娘,还是寻个说话唱曲的。”
何正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丢给他:“我们找熟人,你不用跟着了。”
龟公眼睛一亮,接过银元宝很是识趣的离开,何正打量了四周一眼,在谢池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人送了信,已经订下了二楼隔壁的包间。
说话间,两人走进了金阙楼,先是香气袭来,一楼的大厅坐着廖廖几人,台前的歌姬正在弹奏着琵琶,丝竹管弦声与女子娇柔婉转的嗓音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富贵温柔乡。
两人径自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房门,屋中坐着的两人皆是谢家暗卫,他们特地乔装打扮过,见到谢池,随后起身退了出去。
谢池立在一边,打量了屋子一圈,布置豪奢,摆设精美,他微微敛眉,自打进了金阙楼,他便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此刻终于明白了。
屋中挂着水墨画案几茶桌皆是黄花梨木,墙角摆放着一只雨过天青色瓷瓶,这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案几上的茶具花纹繁琐,屋中的地毯颜色复杂鲜亮,里间的床账也不是素来浅淡的天青色或秋香色,而是金线织就的大红色。
他十五岁离京,三年来随师傅游历各地,看得出此等种种用器,波斯国最喜欢不过。
可怪就怪在,这金阙楼的主人是江南富商,江南人士多爱风雅,如此行为,虽然说得通,可却很奇怪。
他正兀自沉思着,何正眼睛瞄着大厅,只见不多时,走过一人,女子身姿窈窕,身着轻薄纱裙,容资艳美,可不就是他们一直在等的人。
“来了,就是她,何正示意谢池看去。
谢池微微俯身,向下看去,果然与江青青的画像有几分相似:“可查过底细。”
何正暗骂一声:“怪就怪在这,这女子行踪不定,小的查过金阙楼的花名册,上面并没有此人,她也从不接客,住在城西一个小院子,我们打听下来,无一人知晓来厉。
谢池暗暗思索片刻:“那就是来这里办事的,她来了之后都去哪里?”
何正很是犯难:“每次见面的人都不一样,去的地方各不相同。”
“那些人可都查了。”
“回主子,都查过,说着,他从怀中拿出名单,都在这上面。”
谢池抬手接过,目光落到名单上,不由凝眉沉思:“罢了,继续盯着这些人。”
两人说话间,便见那女子行至二楼,走进一间屋中,不多时,一个踏进金阙楼,来人身形高大,玄衣金冠,竟是谢五爷。
他径自上了二楼,随后也走进了那间房里,谢池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真是巧合,他这伯父,当真是重重疑点。
“对了,大少夫人近日的伤怎么样了?”
何正微微低头:“按主子吩咐,府里现在恐怕都认定少夫人伤重不治。
谢池微微颔首:“让那些人盯紧些,但凡五伯父进了这里,直接去报给衙门!”
是夜,虫鸣声此起彼伏,灯火跳跃间,人影疏疏,半梦半醒间,闻枝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是袭人的甜香气,她微微睁眼,耳边传来翻动抽屉柜子的声音,窸窸窣窣,最后消失。
屋子重新恢复了寂静良久,榻上的人坐起身来,洁白的面容映在月色里,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笑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等到今晚了。
夜色沉沉,院舍寂静,忽然,一间房里亮了烛火,很快又媳灭,府里偏门,一人一马疾驰而去。
平康坊,金阙楼,不同于别处的寂静,这里歌舞生平,很是热闹,往来之人皆富贵逼人。
谢五爷一路疾驰,行至金阙楼后门,掏出令牌:“我要见江儿姑娘!
随后,一路畅通,行至金阙楼后院,走进屋中,但见女子一袭洒金银红褶裙,容姿明艳。
她悠悠转身,见到来人弯起红唇笑道:“五爷当真迅速。”
谢五爷神色冷冷:“这是最后一件事了,以后,不要再寻我了。”
红衣女子不以为意:“谢五爷这一路可有尾巴!”
谢五爷轻蔑一笑:“盯了我几日,见我没有动作,就都撤了。
红衣女子微微放心,又听他在耳边道:“这次我损耗了不少人,那院子像个铁桶般,围个严实,我这还是买通了婆子。
“知道了,她不耐烦的摆手:“我肯定会在主子面前替五爷美言几句,也不枉你辛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