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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周在即,Eclat作为高级珠宝品牌将首次登录巴黎、纽约时装周。秀场上需要呈现出艺术性和商业价值,要考虑推敲的细节很多。
元宵近期会一直忙,占据她的工作重心。
路今夜是凌晨四点搭红眼航班走的。
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她一睁眼,偌大的公寓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但家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似乎担心她忘了他,每张便利贴最后都画着那只,她在节目最后一天打开的介绍信上,同款蹲箱小狗。
元宵回到GP总部的办公室时,周渡雨等在里面。
“模特经纪公司发来的试装视频我看过了,项链太晃了,影响视觉焦点,我让他们重新调整了链长和重量。”她递过来平板:“和V家联合的这批高定系列终于过了fitting入库。”
V家,历史悠久,以高级定制闻名的法国老牌,前几年被元氏国际收购。
之前因着他们华丽的风格,领口设计繁复,遮挡了珠宝展示,对方认为他们不懂时尚,前后沟通了不下十次,才磨下来。
“那就好。”元宵接过平板,划过定妆照和视频,问周渡雨:“预览会怎么样?”
周渡雨点头:“放心,都确认出席了。还有你之前提过的赞助明星造型,也找到了两位合适的人选。”
两个人确定了其他方面的细节,但那些话不来这一趟也能说。周渡雨匆匆来,又匆匆离开,她很忙,挤出时间只是想方面告诉元宵这个好消息,不在乎效率,见面比发消息或电话更有能传达喜悦。
等人走了,元宵靠进宽大舒适的手工定制椅,拨通了妈咪的越洋电话。
刚一接通,元锦桦猜到了她的来意,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V家有关?”
元宵弯起眼睛:“一点点。”
元宵提及安抚对方情绪的事,元锦桦一一都应下,说会安排手下人去解决,又说:“第一次带品牌亮相,不用太着急。”
“我知道。”
“最近过得好吗?”元锦桦关切地问。
元宵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很好啊,我采取了你的建议,养了一只小狗。”
元锦桦说:“你不是一个人的话,我会更放心些。”
“嗯哼,”元宵语气轻快:“我无论如何都会生活得很好。”
元锦桦轻笑:“那九月见,亲爱的。”
元宵意外:“你也要去时装周?”
元锦桦说:“对。”
元宵问:“收购?”
“不,知道你会去,刚决定的。”元锦桦声音像溪流,温和而平静:“我很想你。”
元宵手里握着支万宝龙的钢笔,转啊转,一时没说话,她们不是吝啬于表达爱意和想念的母女,但这想念似乎仅存于通话里。
元宵想起余行和恩星的分手理由,余行说自己没钱,不然再远也能飞到她身边。虽然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
元锦桦坐拥庞大的商业帝国,元宵成年之后也赚了不少财富自由,但从她决定留在国内后,两个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跨越重洋去看望对方。尽管那机票对她们来说微不足道,但一次也没有。元锦桦虽偶尔会提及让她回到她身边,但元宵都坚持,也就不了了之。
元宵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元宵问:“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电话那头的元锦桦问:“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元宵缓慢道:“我好像只有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想立刻见到你。”
元锦桦一顿,才说:“幸好,我的甜心,你没有来见我。”这至少意味着,女儿没有那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时刻。
元宵笑了下,元锦桦说:“不过宝贝。”
“以后开心的时候,也请想见我。”她的声音透过听筒抵达:“我们之间并没有约定,只能特定的艰难时刻才能见面。”
金色的阳光洒在桌面上,元宵望着对面那座写字楼发呆。
手里的那支钢笔沉甸甸的,好半晌,她说:“好,我知道了。”
等挂断电话,元宵往后一仰,时间好像变得缓慢,壁钟摇摆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轻很轻。元宵看到了三个自己。
六岁冷漠看着生父的自己,十岁看见小狗死亡时的自己,还有现在坐在权力与财富中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