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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到了,”苏湘娘苦涩一笑,“既看到了,便该装作不知情,为何要说出来?”

“自我入仁安堂,你待我不薄,我实不想走这一步,”她拢在袖中的手亮出,纤细手指间赫然握着一把雪亮匕首,“这是你自己寻来的,须怨不得我。”

她大约是头一回将匕首对准身边之人,挥出时微微颤抖,刀锋落下却毫不犹豫。

杜慧娘没料到她如此狠辣,说动手就动手,反应极快地后退两步。那一刀擦着她面颊过去,未曾伤及要害,却因匕首过分锐利,带下两缕鬓边发丝。

苏湘娘一不做二不休,挥刀步步逼近,眼看将杜慧娘逼进死角,只听这向来娴静的女官大喝一声:“拿下她!”

苏湘娘微愣,五六个小宫人已从拐角处窜出,七手八脚地夺了匕首,将苏湘娘压跪在地。

杜慧娘微微喘息,她虽入宫多年,见惯生死,却还是头一回离匕首如此之近。惊魂未定,惊怒又起,她上前攫住苏湘娘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方才跟谁暗通消息?幕后主使又是谁人?”她沉声厉喝,“快说!”

苏湘娘凄然一笑:“来不及了。”

杜慧娘蹙眉。

“这个时辰,他大约已将消息传递出去,外头那位大人很快就会知晓,”苏湘娘说,“你便是杀了我,也挽不回了。”

杜慧娘冷笑:“看不出来,你对外头那位大人竟是忠心至此。”

而后一声厉斥:“我既察觉你有不妥,怎会不做万全准备?与你传递消息的内宦刚转出假山,就被禁卫拿下,连宫门口都没摸到。”

“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自招祸事,牵连家人!”

苏湘娘倏尔一震。

与此同时,兰雪堂中。

天子这个回笼觉睡得甚是舒爽,再睁眼时已是日近中天。

她错过早膳,心中难免懊恼,自然而然将账算到“狐媚惑主”的那位头上。

“难怪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崔芜暗自嘀咕,“古人诚不我欺。”

一边喃喃抱怨,一边俯下身,在沉睡不醒的那位额角轻落下一吻。

彼时,潮星领着女官等候在外,听得内殿传出声响,忙鱼贯迎上。

却见天子对她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气声道:“兄长还在睡,且小声些。”

女官们心领神会,放轻了手脚。

崔芜动作麻利地洗漱匀面,又用自配的藿香汤漱了口,方道:“朕辍朝一日,外头有什么动静吗?”

潮星跟在天子身边数年,早不是当初万事不晓的小小婢女,对朝堂派系、税赋政务,已能说得头头是道。

听问,她当即应道:“并无不妥,各位大人都有眼力见的很。盖相还派人传话进来,说是自会盯着世家动静,让陛下不管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

崔芜从新燕手上接了玉簪粉,正均匀抹于面上,闻言怔愣须臾,方失笑:“盖卿真是……多年君臣,什么都瞒不过他。”

“还有,”潮星瞄她脸色,“适才殷统领过来回禀,说是抓到两个向外传递消息的宫人,请陛下示下。”

崔芜上妆的手微顿。

少顷,殷钊入殿,却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杜慧娘。这是她头一回正儿八经面圣,说不忐忑是假的。

却见太师椅上的天子抬头看来,神色清明,目光锐利,比之昔日微服更增三分威严。

杜慧娘心里打突,人已身不由己地跪倒:“奴婢见过陛下。”

崔芜无意为难她,命人赐了座:“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杜慧娘回过神,从小宫人私下闲聊说起,直说到苏湘娘与内宦勾结,向外传递消息。

崔芜面无表情听着,末了没忙着询问案情,先对潮星道:“抽个时间整顿宫中风气,闲聊无妨,打发时间也可,但朕不想再听到与朕相关的只言片语。”

潮星知晓利害,垂首应了。

崔芜又道:“私通消息的宫人呢?”

这回是殷钊答得:“已押入宫正司,正严加审问。”

在另一个时空,宫正司其实是有明一朝产物,崔芜借来一用,专司讯问责罚犯错宫人。

“有问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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