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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慌乱,忘了这一茬了。

规矩是丁钰和崔芜一起定下的,防的是有心人窥探军机,趁乱搞破坏。崔芜踮脚瞧了眼,见里头的火势似已控制住,将马鞭一丢,袍袖生风地往里闯:“六郎!姓丁的!还能喘气不?能喘气就吱一声!”

颜适难得见崔芜惶急至此,又听她一口一个“六郎”,心头咯噔,只以为丁钰出了什么事,将拦守的士卒一推,紧跟着冲了进去。

走了约莫二十来丈,只见里头原是一座庙宇似的建筑,如今却烧得只剩个焦黑架子。火势还没完全熄灭,不时有灰头土脸的士卒担水过来,往扑簌簌的火苗上泼去。

前头空地上坐了好些个满面黑灰的人,分不清相貌长幼,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出些许白。崔芜却如长了一双神眼,挨个瞧过,发现都不是丁钰,急得嗓子都哑了:“姓丁的,你出来啊!别玩了!”

话音落下,只听破庙后头呼应似的传出一声大笑:“我成功了!老子成功了!”

崔芜蓦地转头,只见浓烟尚未散尽,一道身影拨开黑烟,蹦哒着窜了出来。这人身上衣裳破破烂烂,脸上除了黑灰,还有好几道血痕,那眼神却是极熟悉的,带着不加掩饰的狂喜笑意。

“丫头,我成功了!我做成了!”

话没说完,崔芜已经箭步上前,来不及问他做成了什么,一顿拳脚先招呼过去。

“你得瑟个什么!说了多少回,安全实验,安全是第一位的!你都就着干饭吃了不成!”

“闹出这么大动静,你想吓死个人是吧!真要有个什么,你是叫我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吗!”

丁钰先还满面带笑,后来发觉不对,这死丫头居然用了真力,揍得哪哪都疼。

这小子终于蹦哒不起来了,抱头缩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躲闪拳脚。

“这不是一时疏漏嘛,好在有惊无险……哎呀别打了,那姓颜的小子看着呢,你给我留点脸面成不!”

“亲娘诶,算我求你了!”

目睹这一幕的颜适:“……”

一个时辰后,烂摊子被收拾齐整,涉事人等被崔使君带回王府。丁钰先洗净一身黑灰,换上干净中衣,坐在床上被几个郎中围着,七手八脚地上药包扎。

隔着一道木屏风,崔芜冷着脸坐在外头,手里捧着茶碗,直到水温变冷也没往嘴里送。

屏风后不时传来丁六郎龇牙咧嘴的嚎丧声:“轻点……”

“痛痛痛!”

“我说你们跟我有仇啊,使那么大劲?”

“我不是死猪,你们手下留情啊!”

颜适先还和崔芜一起坐在外头等候,听着动静不对,没忍住站起身,隔着屏风往里张望了一眼。

只见丁钰从火场窜出时吓人,正经的伤势倒不算严重,主要是被火燎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印子,又被敷上厚厚一层药膏。

药方名为“烧伤膏”,出自《孙真人备急千金要方》(1),以淡竹叶、甘草各二两,柏白皮四两,三味药各自切碎,再用猪油煎熬煮沸。停火后令其自然冷却,如此反复三遭,一来可泻燥热之气,二来能让药气与猪油充分混合。

其中猪油以腊月猪脂为佳,因为冬天阳气内敛,猪肉肥腻,药气充足,治疗效果也更好。

不必问都知道,是出自崔芜手笔。

丁钰原不耐烦细细上药,奈何几个郎中七手八脚地摁住他,他挣不开,无奈任其摆布。好容易上完药,他吊着一只胳膊走出屏风,抬头就见崔芜面黑如锅底,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盏盖敲着茶碗。

丁钰:“有什么冲我来,那茶碗又没招你惹你,待会儿碎了满地,说理都没地方说去。”

崔芜瞪了他一眼,想起这小子做实验是自己许可的,到底没忍心训他:“伤势如何?”

本该她亲自上手处理,但无论丁钰还是郎中都死活不让,一口一个“使君身份贵重,不宜亲自动手”,也是姓丁的一路上活蹦乱跳,瞧着确实死不了。

好说歹说,才算摁住了崔芜。

丁钰大言不惭:“这点小伤算什么?现在出去,我能跟姓颜的大战三百回合。”

颜适:“……”

他皮笑肉不笑地一挑眉,看在崔芜的面子上,到底把一句“有能耐你试试”咽了回去。

崔芜比颜适更没好气:“我没问你!”

一句话噎得丁钰干瞪眼,她又转向年纪最长的郎中:“他究竟伤的如何?若是敢帮他隐瞒,我就亲自上手察看了。”

老郎中自然知道这里谁是说话算话的,不顾丁钰拼命使眼色,毕恭毕敬地答道:“确实不严重,只需静养几日就无大碍了。只是肌理受损,即便愈合也难复原如初,怕是要留疤了。”

丁钰唯恐崔芜着急上火,赶紧道:“没事!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算什么?咱这叫有男儿气概!”

又拉颜适下水:“不信你问问颜小将军,他征战多年,身上可是新伤叠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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