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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脉秘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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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想让她就此安稳。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锦城的街头热闹非凡。萧疏月正低头整理着摊子上的纸鸢,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着她走来。她抬起头,只见三个身着黑衣、腰佩刀剑的男子,正一脸凶神恶煞地朝着她的摊子走来。

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狰狞,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萧疏月。他身后的两个男子,也个个面色不善,双手按在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萧疏月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认得,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正是玲珑阁的人!

你就是六指工匠?为首的黑衣男子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疏月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点了点头:正是。不知几位官爷找我何事?

何事?为首的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们奉玲珑阁之命,追查当年机关门的余孽。有人举报,说你形迹可疑,很可能就是机关门的漏网之鱼。

萧疏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没能藏住。玲珑阁的人,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她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对策。她知道,自己不能硬拼,这些玄天司的人,个个武艺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擅长的机关术,出其不意地制服他们。

官爷说笑了。萧疏月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纸鸢摊主,怎么可能是什么机关门的余孽?想必是有人弄错了。

弄错了?为首的黑衣男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不是弄错了,等我们带你回玲珑阁,好好审问一番,就知道了。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立刻上前,想要抓住萧疏月。

就在这时,萧疏月突然抬手,将手中的一个纸鸢扔了出去。纸鸢顺着风势,缓缓升空,飞到了那三个黑衣男子的头顶上方。

哼,故弄玄虚!为首的黑衣男子嗤笑一声,根本没把那个纸鸢放在眼里。

可就在下一秒,萧疏月猛地按下了手中的一个小巧的机关按钮。瞬间,纸鸢的翅膀上,突然弹出了几根细小的铁丝,铁丝的一端牢牢地固定在纸鸢上,另一端则迅速落下,缠绕在那三个黑衣男子的脚踝上。

不好!为首的黑衣男子脸色大变,想要挣脱铁丝的束缚,却发现铁丝缠绕得异常结实,根本挣脱不开。

萧疏月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再次按下了一个机关按钮。这一次,地面上突然弹出了一个小小的陷阱,陷阱里藏着一根锋利的细铁丝,铁丝的两端被固定在陷阱的两侧。

那三个黑衣男子正忙着挣脱脚踝上的铁丝,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陷阱。只听咔嚓一声,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三人纷纷掉进了陷阱里。

啊!

惨叫声瞬间响起。陷阱里的细铁丝,在他们掉落的瞬间,猛地收紧,精准地勒在了他们的喉咙上。锋利的铁丝,瞬间划破了他们的皮肤,鲜血喷涌而出。

为首的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他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停止了抽搐,眼神也失去了光彩。

另外两个黑衣男子,也同样没能幸免。他们在陷阱里挣扎了几下,便也一命呜呼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周围的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萧疏月看着陷阱里的三具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意。她缓缓走上前,弯腰,从为首的黑衣男子身上,取下了一枚玄天司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玲珑阁三个字,泛着冷冽的寒光。

她不敢再多停留。玲珑阁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三人的死,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玲珑阁高手。她必须尽快离开锦城,前往血玉佩背面上地图所指的地方,寻找那个隐藏的秘密。

萧疏月迅速收拾好摊子上的工具和剩余的纸鸢,将它们装进一个小小的包袱里。她看了一眼陷阱里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周围惊恐的路人,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朝着锦城的城外走去。

阳光依旧明媚,锦城的街头依旧热闹。可萧疏月知道,她的平静生活,已经彻底结束了。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锦城的街头。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纸鸢摊,和陷阱里的三具尸体,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而一场更大的风暴,也正在悄然酝酿。

药人谷深处,寒气如针,顺着衣领、袖口钻进来,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谷中常年被一层薄雾笼罩,雾里裹着草药的清苦与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味道黏在鼻尖,挥之不去,久而久之,连谷里的石头都像是浸了这股怪味,透着几分阴恻恻的冷。

赵穗穗跪在师父林无涯的榻前,膝盖压着冰冷的地面,寒气顺着布料往上窜,可她却浑然不觉,脸色苍白得像张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榻上的人,眼神里翻涌着恐惧、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茫然。

桌上的药碗倒扣在地上,深色的药汁顺着桌腿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积雪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痕迹,像凝固的血。那是她亲手端来的药,也是她亲手配的毒。

穗穗本是个孤儿,在雪地里快冻僵时被林无涯捡回药人谷。那时的林无涯,穿着干净的青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给她裹上厚厚的棉袄,递来温热的米粥。她一直记得,师父的手很暖,掌心带着草药的清香。在药人谷的这些年,林无涯教她识药、配药、炼毒,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她也一直视师父如父,恭敬孝顺,从未有过半点违背。

可这一切,都在昨夜被彻底打碎。

昨夜她起夜,无意间听到暗室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声,那哭声尖锐、绝望,像一把尖刀扎在她心上。她循着声音摸过去,透过暗室门上的缝隙,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师父林无涯正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药瓶,强行往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孩童嘴里灌药。那孩童不过四五岁,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药谷弟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药水下肚,孩童的哭声渐渐微弱,脸色一点点变得青紫,最后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没了声息。

林无涯看着孩童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反而拿起旁边的纸笔,记录着什么,嘴里还低声念叨:第10个,还是不行,还是不行。

穗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冰凉。她一直以为,师父炼毒是为了治病救人,却没想到,他竟是在用活人试药!那些被他收留的孤儿,那些偶尔失踪的山下村民,原来都成了他炼毒的牺牲品!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攫住了她,她不敢再看,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小屋,一夜未眠。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暗室里的画面,孩童的哭声在耳边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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