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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2(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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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自己的心吧,仅仅是最好的朋友,这便足够了吗?

即将十七岁的少年对自己说:足够了。

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表演功力不够深厚,伊莎贝尔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毫无疑问、她看得出来,因为她心里永远藏着那个小时候的他,她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他喝茶时不加牛奶、只要三块方糖。

她猜出个大概、想他是为了礼物暗自生闷气,毕竟她到现在也欠他一个解释。但问题是,书还没有回来,究竟要解释还是要保存惊喜?解释了就没有惊喜,要惊喜就不能解释。她也备受煎熬,坐在湖边发呆,看起来像块木头。

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一种方法,既能安抚他、又令他惊喜?梅林啊——伊莎贝尔往池塘里丢了颗石头,正中芙蕖,惊落瓣上的水珠,噼里啪啦全散开。

“你就算生气,也不能糟蹋我的花儿啊。”

宁芙忽地探出头,娇声埋怨她。

伊莎贝尔垂头丧气的,她不想道歉了。

太阳照得她想立刻跳入河里洗个温水澡。

“怎么了?”

宁芙坐到岸边,用手指绕着滴水的头发。

伊莎贝尔叹气:“我跟你讲、你又要劝我离男人远点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宁芙嘲笑她,“为了男人?”

伊莎贝尔嗯了一声。

宁芙最好的一点就是、只有她这么位朋友能理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门门道道。虽然伊莎贝尔要倾诉的其实是大男孩和大女孩之间的事情,但两者本质没有差别。同样一件事情,伊莎贝尔不能和阿莉安娜讲,阿不福思又直来直去,她自然只能依赖宁芙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宁芙声音脆生生的,“我要是你,就一直瞒下去。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书不到我就不说。”

“为什么?”伊莎贝尔摇摆不定。

实际上、她还是偏向解释。

宁芙拍了下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打湿了。

“笨蛋。你想啊,你都瞒了这么久,还差这几天?他难受就让他难受去呗,你要是解释了,那他之前那么多天的憋屈不白受了吗?话又说回来、既然要告诉他,干嘛不早告诉,非得等到夏天才告诉?——你保守惊喜到现在,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这话有道理啊。

伊莎贝尔的眼睛亮了。

“我看你就是心太软,舍不得见他难受。”宁芙气呼呼地,“伊莎贝尔,你听好了。就算这个叫什么阿不思的是你好几年的朋友,你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我姐姐说、女人最容易心碎。别怪我不提醒你、到时候你要是被他伤透了心,我可不负责安慰你。”

“你别担心、我记着了。”伊莎贝尔戳了下宁芙的手臂,叫她扭头看自己,“可是、万一连你也不肯安慰我,我岂不是更伤心——”

“嘘!”宁芙捂住她的嘴巴,“乌鸦嘴、不准瞎说。他要是敢让你伤心,我就吸干他的血,剥了他的皮,再把他的腐肉切碎了喂鱼!”

“池塘里的又不是食人鱼。”伊莎贝尔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女孩儿嬉笑着聊到临近傍晚。

宁芙的建议使伊莎贝尔坚定了决心。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方设法地弥补自己与好友的关系、尽管这段关系并未产生任何一丝裂缝,她完全反应过度了。

某个清晨,这女孩儿带着对方最喜欢的甜点,推开阁楼门,像只偷米的小老鼠从缝隙中鬼鬼祟祟地张望。她学着滑稽角色的音调说:“阿不思,你在吗?阿不思——”

“不在。”男孩儿说完,低低地笑着、叫她的名字。

伊莎贝尔走进来,没注意他手里还攥着支钢笔。

她把盘子放到桌上:“给你的。”

“这可真是……”阿不思挑眉,“令我受宠若惊。”

他放着甜点不管,先是仰头看她:“你看起来很高兴。”

伊莎贝尔的视线向左飘:“或许吧……”

她的双手一齐背在身后,站姿乖巧得像个六岁小孩。

在阿不思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手上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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