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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臉為符寫下活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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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上,只剩柴火在寂靜中嗶啵作響。唐劭搬來兩塊平整的石頭,與江曉蕾隔著火堆對坐。

江曉蕾吃得很少,只象徵性地撕了幾條肉絲便放下。而那一整頭烤豬,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唐劭手中。他進食的動作快而高效,沒有多餘咀嚼,彷彿身體在迫切地吸收每一分能量。隨著肉塊下肚,他肩頸處那些猙獰的傷口,竟像被無形的手撫平般,迅速收口、結痂、褪去青黑,只留下淡淡的粉嫩新肉。

江曉蕾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等他吃完最後一口,才緩緩開口:

「我原本的設想,是以劇毒對抗你體內的屍毒,強行中和。」她語氣平靜,像在做實驗報告,「但看來,兩種毒素在你體內發生了某種……我無法預料的異變。」

她指向唐劭已幾乎癒合的傷口:「極度嗜肉,並能通過攝取肉類快速修復創傷——這是『活死人』的顯著特徵。」

她又看向那堆巨大的豬骨:「而遠超常人的力量與消化能力,源自我藥劑中萃取自殭屍毒液的成分。」

「現在,這兩種力量在你體內達成了一種危險的平衡。你的身體,正在被它們改造、適應。」

唐劭聽完,沉默了很久。

火光照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他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重來一次,他依然會讓江曉蕾出手,因為重傷等於死亡,而他不接受這個結局。

從踏入這個世界開始,退路就已燒毀。

他最終只是伸了個懶腰,關節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淡淡道:「沒事,還得謝謝妳。這算……因禍得福。」

江曉蕾緊繃的肩線微微鬆弛,但眼底的低落卻更明顯了。

「怎麼了?」唐劭問,目光如炬。

江曉蕾別開視線,盯著跳動的火苗,沉默了幾秒才道:「你今天在屋裡說的那些話……算了,我不是要糾結那個。」她深吸一口氣,強行轉回話題:「你說有辦法完成任務,到底是什麼辦法?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她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專業而平靜,但那絲難以掩飾的緊繃,還是從顫動的睫毛和過於用力的指節中洩露出來。

唐劭看著她,心裡明鏡似的:她聽懂了。只是成年人的默契讓她選擇了迴避,而任務的壓力逼她必須向前。

他從不否認自己過去的遊戲人間,但二十七歲的唐劭,早已將那些輕狂鎖進了記憶的閣樓。尤其是在這個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線上的世界,情愛是比奢侈品更遙遠的東西。

他用最清晰也最不傷人的方式劃清了界線。他相信江曉蕾懂。

「我不確定哪裡還能找到第三個道士。」唐劭開口,聲音被火光烘得有些低啞,「所以,最快的辦法是——我們自己當道士。」

——

天剛濛濛亮,兩人便開始準備。按照唐劭的計劃,那兩具道士的屍體早已破爛不堪,道袍根本無法使用。他們需要一個能讓村民瞬間識別「身份」的標誌。

最終,唐劭想出一個荒誕到極點的主意。

「我真是……萬萬沒想到。」江曉蕾聽完,扶額嘆氣,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吐槽欲。

唐劭瞥她一眼:「妳有更好的、馬上能用的辦法嗎?」

江曉蕾張了張嘴,最終認命地從包裡掏出一支油性筆。

辦法很簡單:在對方臉上,用油性筆寫上巨大的「道士」二字。

蠢得令人髮指,但也直接得無法反駁。

兩人面對面坐下,開始這項荒謬的「儀式」。唐劭先動手,捏著江曉蕾的下巴讓她仰起臉,神情專注得像在進行某種精密手術,一筆一劃,在她光潔的額頭和臉頰寫下工整的楷體。

江曉蕾憋著笑,身體微微發顫。

輪到她時,她報復性地在唐劭臉上不僅寫了字,還在他唇上添了兩撇誇張的八字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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