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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多说,飞快跨上摩托车,转动油门离开。
轰隆隆的引擎声渐远,修好的车灯在视野里退化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陶姜看到送自家餐的外卖员这么积极,也放心了。
她刚动了一步,就察觉脚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捡起后发现是景逸的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已经不能开机。
刚才景逸一直用的是陶姜的手电筒,把手电筒还给她后,就开了摩托车的大灯。手机暂时没派上用场,兴许被他遗忘了。
陶姜把手机收起来,准备等他再来的时候还给他。
她去舀了一盆白天接好的水,放在店门前,又整齐地摆出刷子、清洁液,开始清洗景逸留下的血迹。
陶姜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使劲用刷子蹭地,惨白的灯光照着黏稠又干涸的血液,这场景像凶杀案现场——她刚杀完人,正在毁尸灭迹什么的。
太恐怖了,陶姜嗓子发干,心乱如麻,可软毛的刷子怎么都擦不干净,反而让血弄了陶姜一手。
陶姜换了个清洁球继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完。她松了口气,把医药箱和工具一一放回去,突然间,眼睛被闪了一下。
陶姜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朝外面望去。
一束明亮的光在不远处闪着,陶姜起先以为那是陶爸的车灯,高兴地跑出去两步,又猛地停下。
不,不是车灯,车移动的速度不会那么慢。
也不是手电筒,因为也没有那么轻盈,甚至是缓慢而笨重的,就像在沿途观察着什么一样。
寒意窜上陶姜的心头。
她脑海里飘过无数本恐怖小说和法治新闻,后悔自己没锁大门,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走近时,才惊觉自己忘关手电筒,外面那阵光的主人似有察觉,笔直地向她走来。
陶姜吓得失声,一边锁门一边快速用手电筒晃对方眼睛,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晃了……我是景逸!”
陶姜停下动作。
景逸推着开着大灯的摩托车,站在三四米外。他一只手挡在眼皮前,表情一言难尽,拧眉看着她。
陶姜哑然道:“你……你干嘛吓人?”
景逸:“我回来找我的手机,你有看见掉在哪了吗?”
所以她刚才看到的来源不明的光,是他一边推着摩托车,一边在找自己的手机。
陶姜勉强平复心跳,把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他:“我捡到了。”
后者接过,道了声谢。陶姜还是腿软,想快点把门锁上,但景逸一直没走,她忍不住催促:“还有别的事吗?”
“有。”景逸道,“打个商量呗,陶然。”
陶姜沉默:“虽然我家叫陶然山庄,但我不叫陶然,我爸也不叫陶然。”
“不好意思。”景逸顿了顿,“请问,我可不可以在你家店的空房间住一晚?我付钱。”
陶姜刚要拒绝,景逸又道:“我家房子被抵债,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想起不久之前他说过的话,陶姜心里闪过一丝同情。
她礼貌地说:“出门右转八百米,那里有一家民宿,慢走不送。”
“……”
见她态度坚定,景逸没有纠缠,转身离开。
“陶然山庄”其实包含住宿,只是已经好久没人住过,现在又停水停电,收拾起来很麻烦。
而且店中只有陶姜一个人,出于对安全考虑,她不放心让景逸留下。
如果改天他还需要,她就告诉他,可以在这里免费住宿一周,不必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