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2页）

李竹点点头、把伞往陈煦手里递，“你早点回去吧，我已经到了，伞先给你。”

陈煦接过雨伞、同时将花和手提纸箱往李竹手里塞，“生日快乐。”

李竹有些消化不良和不确定，“给我的吗？”

陈煦：“嗯。”

她呆滞地看着对方给的花束和纸箱、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宕机，指尖掐得包装花的塑料窸窣作响，“……怎么给我这个？”

陈煦感到愧疚，“大部分的花店都关门了，我只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但是所剩的花也不多了，还都已经不太新鲜了，抱歉。”

细小的雨滴在伞面汇集，最后连成一小串的水柱从顺着伞骨滑落、坠落在陈煦的肩膀。

李竹忽然觉得祝春深说得对。

陈煦放在她身上的“笨”可能是一个中性词。

李竹握住伞柄、将雨伞移到两人的中间，让对方也不会被雨淋到，“我不是这个意思，花我很喜欢，陈煦，谢谢你。”

陈煦为什么要为此道歉？他怎么会需要道歉呢。可能花已经不新鲜，甚至已经枯萎，可是她有收到，有收到就好了。

李竹的人生很缺乏一些仪式感。高三成人礼她没有花，高考完那天她没有花，在十八岁她也没有花。后面所有的一些在大家看来好像是关键的节点，她也不会给自己买。

所李竹对“没有”习以为常，李竹也以为她并不需要。所以抗拒并不那么熟悉的人给她过生日送礼物，觉得除了承担人情之外毫无意义。但是当它突然降临的且独属于她的时候，李竹发现自己是喜欢的。

陈煦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打火机，然后用拇指顶开盖子，一簇小火苗跳跃出来，“许愿。”

李竹没有需要寄托于许愿来完成的愿望，她看着那簇被风吹得摇摇摆摆、明明灭灭的火苗，“我没有愿望，你来许吧。”

陈煦看着李竹的眼睛，在心底想:希望李竹温暖地度过这个冬天。

他关了打火机，重新放好，“那我希望你像对他其他嘉宾一样对待我。”

陈煦觉得他真是贪心。在看到选人通告时希望自己能重新被李竹看见，能再有交集就行；在林嘉说要让他无法通过二轮考察时，希望李竹不要这样对他，他想拥有跟对方更长久的联系；二轮考察通过后，他又希望李竹不要疏远他，他想要靠地更近一点。

李竹自我反省，“我不是吗？”

陈煦抿着嘴，脸颊鼓出一个括弧。他绷了一会儿，才带着一些重音道:“你一点都不是。”

那些落不到他身上的目光，那边避开的身体距离，那些不是面对他的笑容…接下来都是阴雨天，为了能正常播种小麦种子，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嘉宾们一直在忙活通沟排水和旋耕。

对方的话掷地有声，让李竹想起她是在跟对方拉开距离。她以为那是无知无觉地，但她似乎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反射弧那么长，还可能是像祝春深一样的高敏感。陈煦还是一个演员，那么对情绪的捕捉能力差到哪里去呢。

后知后觉地，李竹想起对方被她故意逃离开的话语，被林嘉无意打断的“有话要说”。

李竹尴尬地挠挠侧脸，“对不起。”

陈煦不说话了。

为什么对不起。

许愿真的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然而李竹继续说道:“好的。”

陈煦瞬间红了眼眶，“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李竹感激道：“谢谢。”

这也比林嘉好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