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老宅淮市火车（第4页）

售货员看了她一眼：“那可不行，这是规定。”

言颜从布包里摸出那包“古巴红糖”，悄悄塞进售货员手里：“大姐，我急着做件新衣裳，您帮帮忙。这红糖给您，古巴进口的，可甜了。”

售货员捏了捏纸包，脸色缓和了些：“你这姑娘……行吧，看你也不容易。六尺，三块九。不过别说出去啊。”

“谢谢大姐！”言颜赶紧付钱。

售货员利索地扯了布，包好，递给她，还低声说：“以后要什么紧俏货，来找我。我姓王。”

“谢谢王姐。”言颜道了谢，抱着布走出百货商店。

走出门，她松了口气。

这年头，买东西不光要有钱有票，还得有关系。她今天运气好，遇上了个能“通融”的售货员。

她又去了日用品柜台，买了针线、纽扣、顶针。路过食品柜台时，看见有不要票的“高级点心”——其实就是桃酥，但包装漂亮，铁盒装，要三块钱一盒。

她买了一盒。这是准备带给父母的。

走出百货商店，太阳已经西斜了。

她没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那条小巷——刘婶侄子开的“黑市”。

还是那个女人开的门。看见言颜，她认出来了：“你又来了？这次要什么？”

“有肉吗？”言颜问。

“猪肉没有，有两只鸡，你要不要？”

“要一只。多少钱？”

“一块五一斤，这只大概三斤，四块五。不要票。”

言颜要了那只鸡，又买了一斤鸡蛋，半斤白糖。一共花了七块三毛。

女人用草绳把鸡脚捆了，倒提着递给言颜。鸡还在扑腾，咯咯叫。

“下次要什么提前说，我给你留。”女人说。

“谢谢。”言颜提着鸡，拎着鸡蛋和白糖，走出小巷。

她没回家，而是往父母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时，天已经擦黑了。

院子里亮着灯，门虚掩着。言颜推门进去，看见父亲在院子里洗衣服，母亲在厨房做饭。

“爸，妈。”她喊了一声。

言清源抬起头，看见女儿，愣了下：“颜颜？你怎么回来了？”

林秀云从厨房跑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是说在顾家老宅住两天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

“没事，妈，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言颜把东西放在石桌上，“给您和爸买了点东西。”

“你这孩子，乱花钱！”林秀云看着那盒桃酥，又看看那只鸡，“这得花多少钱！”

“没多少钱。”言颜说，“顾团长留下的，让我买点东西。”

这是假话，但父母信了。在这个年代，团长是高级干部，津贴高，有点钱是正常的。

“快进来，吃饭了没？”林秀云拉着女儿进屋。

晚饭很简单：玉米面糊糊，咸菜，窝窝头。言颜把鸡递给母亲：“妈，把鸡炖了，明天吃。”

“今天炖，今天吃。”林秀云麻利地杀鸡，烧水，拔毛。言清源也来帮忙，烧火，打下手。

一家三口在厨房忙活，热气腾腾。

鸡炖在锅里，香气飘出来。言颜又从布包里拿出那包红糖：“妈，这个您收着，平时泡水喝。”

“这又是哪来的？”林秀云问。

“顾团长给的，说是战友从外地带的。”言颜面不改色地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