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圣所凝固的忏悔(第1页)
活板门下,石阶陡峭蜿蜒,深入一片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只有众人自身能量散发的微光和星歌贝斯上偶尔流转的柔和绿光(星辉草气息的微弱共鸣)勉强照亮脚下。潮湿、阴冷、混合着更浓郁甜腥与陈腐气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石阶尽头,是一扇虚掩的、厚重的铁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摇曳的暗黄色灯光,以及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规律的“滴答”声。
青栀示意石心上前,轻轻推开铁门。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并非想象中堆放杂物或作为墓穴的地窖,而是一个……设施齐全,却异常诡异破败的地下诊疗室兼小型手术间!
房间不大,靠墙是生锈的铁架,上面摆放着各种蒙尘的、形状古怪的医疗器具(许多带有令人不适的弧度或倒钩),以及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和干涸的试剂瓶。中央是一张沾满深褐色污渍的手术台,上方悬挂着一盏锈迹斑斑、灯光昏暗的无影灯。角落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密封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某种难以辨认的、已经萎缩的暗色组织,在浑浊的液体中缓缓浮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另一侧,靠墙摆放着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个用粗糙木头雕刻的、怀抱婴儿的妇女形象,雕刻手法拙劣,却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怆。祭坛前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液体(疑似血液混合其他物质),画着一个复杂的、扭曲的法阵图案,图案中心,摆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质的十字架。
“滴答……滴答……”
声音来自房间角落一个仍在缓慢渗水的老旧水管,水滴落在一个半满的、布满水锈的搪瓷盆里,发出空洞而规律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
“这里……是干什么的?”星歌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的猫耳捕捉到了此地残留的、极度痛苦、绝望、以及一种疯狂执念混合而成的“声音回响”,远比教堂上层和钟楼更加浓烈和……邪恶。
“医疗……或者说,某种不人道的‘实验’或‘治疗’场所。”三杯皱眉,她的哀伤场在这里感到强烈的不适,仿佛触碰到了一层冰冷的、凝固的疯狂。
夜枭的预知让他本能地想要远离那个手术台和玻璃容器。
极光则走到祭坛前,蹲下仔细观察那个法阵和十字架,手指虚划着图案的线条,眼神专注:“这个法阵……结构很古怪,不是常见的宗教仪式,更像是一种……拙劣的、试图进行‘生命转化’或‘灵魂稳固’的野路子巫术符号。混合了草药学、基础炼金术和……扭曲的信仰。”
“结合钟楼的污渍,守钟人的疯狂,以及小镇居民的状态……”青栀思索着,“这里可能发生过严重的医疗事故,或者……某种试图拯救或改变什么,却彻底失败的禁忌尝试。”
就在这时,契蚀的声音响起:【检测到高浓度信息残留。尝试激活环境‘记忆回放’(需消耗部分团队精神力)。是否进行?】
“进行。”青栀同意。了解过去是打破循环的关键。
众人集中精神,将一丝精神力投向契蚀指示的方向——那个扭曲的法阵。
眼前的景象如同老旧的胶片电影般开始闪烁、扭曲,最终定格成一段模糊但连贯的“记忆幻象”:
幻象中,一个穿着沾血白大褂、头发凌乱、眼神疲惫而偏执的中年男人(面容与酒馆里的神父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年轻,也更加……疯狂)正跪在法阵前,双手紧握,对着那个拙劣的木雕疯狂祈祷。他的白大褂上满是污渍,双手也在颤抖。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紫、呼吸微弱、瘦得皮包骨的小女孩(依稀能看出酒馆小女孩的影子,但更加健康一些)。她身上连接着一些简陋的、闪烁不定的仪器管线。
角落里,一个穿着朴素长裙、面容哀戚憔悴的妇女(艾莉诺?但更年轻,更绝望)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无声地流泪,眼神空洞。
“再试一次……最后一次……主啊,慈悲的主啊……我把灵魂献给您……请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中年男人(似乎是神父兼医生?)语无伦次地祈祷着,将一些研磨好的古怪粉末(散发着甜腥气)撒入法阵,又割破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滴落在十字架上。
法阵亮起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和难以名状的啜泣声。手术台上的小女孩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不!停下!约翰,求求你停下!你会害死她的!”妇女哭喊着扑上来,被男人粗暴地推开。
“闭嘴!艾米丽!这是唯一的办法!‘源初之种’的提取物……混合圣血与忏悔之力……一定能净化她体内的‘枯萎症’!一定能!”男人嘶吼着,眼神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