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第3页）

“谢谢您。风确实有点大，但景色很美。首尔的夜景，和纽约不太一样。”

然后，她又发来一条：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舞台。至少站在台上，我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但刚才看到您的信息，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糟。”

权志龙看着这段话，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几乎能想象出她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有点困惑，有点自嘲，但眼神里依然有光。

“你没走错。”他回复，“无论是舞台还是镜头前，你都在做同一件事：表达。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今天做得很好，早点休息。”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放在一边，重新望向窗外。

戴维在一旁整理文件，随口问：“又是跟那个脱口秀女孩发信息？”

权志龙没回答，只是淡淡地说：“明天的拍摄，帮我跟摄影师说一声，我想要一点……更松弛的状态。不要太刻意。”

“更松弛？”戴维愣了愣，“你不是一向要求完美吗？”

“完美不一定非要紧绷。”权志龙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街边抬头时看到的那个画面——她在天台上，被风吹乱了头发，却有一种难得的、未经雕琢的真实感。

那种真实，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姿态都更有力量。

“好吧，我会转达。”戴维虽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改变要求，但还是记了下来。

而在酒店房间里，林知夏握着手机，反复看着那条“你没走错。无论是舞台还是镜头前，你都在做同一件事：表达。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她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天一整天积累的紧张、不安、自我怀疑，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她知道，这很荒谬——她竟然从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人那里，得到了如此精准的安慰和肯定。

但事实就是，他懂。他懂她的困惑，懂她的不安，也懂她内心深处那个不肯认输的自己。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信息：

“G老师，谢谢您。还有，今天在天台上，我其实很紧张。但看到您……看到您在那里，突然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就够了，对吧？”

这一次，权志龙的回复很快：

“对。这就够了。晚安，Aurora。”

“晚安，G老师。”

林知夏放下手机，关上台灯。房间里暗下来，只有窗外城市的灯光隐隐透进来。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天在天台上的那一幕——他站在街对面，在人群和闪光灯的包围中，抬起头，望向她。

那一瞥很短，短到几乎像是错觉。

但那一刻，她确实觉得，他看到了她。

不是《脱口秀大战》的选手AuroraLin，不是《VOGUE》镜头下的模特，而是那个在异国他乡努力寻找自己位置的、真实的林知夏。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仿佛在这个庞大而喧嚣的世界里，有一个人，在某个瞬间，真正地“看见”了她。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处豪华公寓里，权志龙也放下了手机。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璀璨的城市。

清潭洞的方向，灯火依旧通明。那个女孩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为下一场比赛，也为她刚刚开始的、更广阔的道路做准备。

他想起今天在街边抬头时看到的画面。她在天台上，穿着不属于日常的华服，却有着一种与那个环境格格不入的真实感。那种真实，让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站在镜头前时的样子——紧张，生涩，但眼睛里有着不肯认输的光。

“表达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他对自己说，也仿佛在对那个远在酒店房间里的女孩说。

无论舞台还是镜头，无论脱口秀还是时尚大片，真正重要的，始终是你要表达的那个内核。

而那个内核，他今天在天台上，在那个短暂的凝视中，看到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