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第2页）

“爬上去！快！”林玖吼道，同时从地上爬起，再次冲向那根即将滑脱的支撑管，用肩膀死死顶住，为小陈和小雨争取时间。

小雨动作敏捷，率先踩着一个倒扣的工具箱，用力一跃，抓住了通风口盖板的边缘，奋力一拉。

盖板哐当一声被拉开，露出后面的方形通风管道，大小刚好容一人爬行。

一股带着陈腐气息的气流涌出。

“小陈，上！”小雨喊道，自己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身，举起发射器，对准气密门，准备掩护。

小陈咬牙，将报废的平板扔下，手脚并用地踩着工具箱，在小雨的帮助下，钻进通风口。

“林玖，快！”小雨急呼。

林玖感到支撑管在身后传来即将断裂的脆响，门后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沉重，那混乱庞大的意志几乎要冲破她的精神防线。

她猛地松开肩膀，就地向侧方一滚。

“咔嚓。”支撑管终于断裂！几乎同时，轰隆一声巨响，严重变形、布满裂缝和腐蚀孔洞的气密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从内侧彻底撞飞。

门板旋转着砸在对面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整个腔室都晃了晃。

门后，一片翻滚涌动的、暗绿近黑的浓稠雾气喷涌而出，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庞大、轮廓难以名状的阴影，以及数点猩红如血、充满疯狂与饥饿的目光。

无法形容的恶臭和足以让人瞬间癫狂的精神污染海啸般席卷而来。

“走！”林玖只来得及嘶喊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向通风口下方。

小雨对着门内翻滚的雾气和阴影扣动了扳机。

发射器射出一张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捕捉网，但刚进入黑雾范围，就像落入强酸的泡沫般迅速消融。

她又射出一枚强光信号弹，刺眼的白光短暂照亮了门后的景象——那似乎是一个由无数蠕动血肉、锈蚀金属和扭曲管道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巨大团块，表面布满脓包和裂缝，流淌着暗绿色粘液，数只如同节肢动物附肢般、末端却长着人手或兽爪的扭曲肢体正在挥舞。

信号弹的光芒瞬间被黑雾吞噬。

小雨被那惊鸿一瞥的景象骇得魂飞魄散，手脚发软。

“小雨！”已经钻进通风口的林玖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抓住小雨的背包带，用尽全力将她向上拉。

就在这时，一条末端长着三只惨白人手的扭曲附肢，如同鞭子般从黑雾中射出，速度快得惊人，直取还挂在通风口边缘的小雨。

千钧一发之际，林玖抓住小雨猛地向上一提，同时，她另一只手持着军刀，对着那抓来的惨白人手狠狠劈下。

“噗嗤！”

军刀斩向惨败人手，却没有砍断，反而像劈进橡胶和金属的混合物，只留下一道深深的切口，暗绿色和暗红色混合的粘稠液体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腥气和强烈的精神污染。

那附肢吃痛，猛地缩回黑雾中，发出一声混杂着金属摩擦和血肉撕裂的尖啸。

借着这一下的空隙和拉力，小雨终于被拉进通风口。

林玖紧随其后，手脚并用地向管道深处爬去，同时不忘回身，用脚将那块松动的盖板猛地蹬回原位。

“咚！”盖板合拢，隔绝大部分光线和那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但管道依旧在剧烈震动，下方传来疯狂的撞击声和嘶吼，那怪物正在试图撞开墙壁追上来。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爬行时衣物摩擦的声音。

管道狭窄，只能容一人爬行，空气混浊，但比下面那地狱般的腔室好了无数倍。

他们不敢停留，拼命向前爬，直到身后的震动和声响渐渐减弱消失，才稍微放慢速度。

“停。。停一下。。”小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颤抖，“我。。我需要处理一下污染。。刚才。。太近了。。”

林玖也感觉头痛欲裂，恶心反胃，刚才与那怪物附肢的短暂接触，尤其是被那粘液溅到的防护服手臂传来轻微的腐蚀感，带来的精神冲击远超以往。

小雨的状态更差，呼吸急促，似乎在压抑着呕吐或尖叫的冲动。

三人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短暂休整。

小陈摸索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喷雾罐，对着自己和小雨的面部防护罩喷了几下，又递给林玖。

清凉带着薄荷辛辣气息的喷雾吸入，稍微缓解头脑的胀痛和恶心感。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沉眠之井里的。。就是那个？”

“恐怕。。只是它的一部分，或者被它污染同化的守卫。”林玖沙哑地说，回想起言静笔记中关于低语者膜拜井中之物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