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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抱大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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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羿阳今晚险些没回去家,他面上风度翩翩地和大家伙儿道别,约好了自己一定会再次出现,实则在收摊时用出了当年体测的劲头,带着白莲辗转腾挪,极致走位,才甩掉了诸位出于好奇而尾随的人民群众。

回家倒在椅子上,黄羿阳还心有余悸:“这也太吓人……下回不能这么干了,否则我身份暴露就是分分钟的事。白莲,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无人回应。

他又连叫了白莲好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他纳罕地回头,发现白莲捧着装满钱的小匣子数钱数得不亦乐乎,眼睛都直了。

黄羿阳看了心里直乐,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掉钱眼里啦。”

白莲呆滞地看向他:“公子,你不懂,我这辈子没一次性拥有这么多钱过。”

“至于吗。”黄羿阳失笑。

“至于,”白莲捧起一把铜钱,双手微微颤抖,“我感觉我现在死而无憾了……”

至于吗!

黄羿阳心道这可不行,女儿得富养,这样下去,要是哪天被没几个钱的黄毛拐跑了怎么办,但他倒也不想现在扫她的兴:“我说过的,咱俩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要是能稳定下来,能挣的不止这些。”

不同于“中土”世界画师遍地跑,看桃花源的群众的热情劲,白虎城大概是没多少亲民的画师。这样下去,他都有一家独大的可能。

等天色稍晚一些,白莲乔装一番,出门买了一只烧鸡、两包点心。他们今天足足赚了近三百文钱,还有碎银若干,该庆祝一下。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晚间,黄羿阳画完存稿,吹干墨迹,熄了屋内的灯,只留桌上的一支烛火,屋子里便满是温吞的昏黄。他在满室寂静中坐了一会,隐约能听见外间白莲均匀的呼吸声,顿时有一种同昏暗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从小便是这样,总是枯坐在黄昏里,仿佛要同夕阳一齐死于地平线。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亦或讨厌孤独,那种枯坐不存在任何意义,那种状态下的他,就好像身体里的一部分已经死去了,而他只是习惯性地眺望远方。仿佛在寻找、等待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

他是个很厉害的画手,人缘很好的班长,体贴的弟弟,但每个和他成为朋友的人总会先喜欢他,再失望或讨厌他,最终像掌中的沙一样不可避免地离开他。他们都会说,羿阳,你好像很难敞开心扉,是不是?

这个问题,黄羿阳自己也回答不了,只能虚虚地回应:真的吗?我自己感觉不出来啊!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对除了云阑以外的任何人敞开过心扉……他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总是搬家,会说奇怪的语言,所以下意识不再展露自己不同的那一面。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而现在一切有了答案。

因为自己从来就不属于那个世界。

但……他又能属于这个世界吗?若是白莲知道他的来龙去脉,又会怎么想呢?

眼见着思绪朝一个消极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叹了口气,将这些想法甩出大脑。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最近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为云阑而陷入极度焦虑的境地,因为——就像云阑教导他的那样——那不利于度过当下的困境。

如果是云阑的话,应该能做到心无旁骛吧。黄羿阳又忍不住叹气,他端起烛台,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轻步穿过外间,走到院子里调整心情。

屋外繁星如斗,黄羿阳看了一会,心态有所好转,就在他打算回去睡觉之时,余光中,他瞥见一个漆黑的人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起落。那人跳得不快,但体态宛若鸿毛落水,胜在极轻。

黄羿阳下意识心想:“这莫不是在练轻功?”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对,这会是宵禁时间,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在屋顶上练跑酷?此人行踪诡异,步伐轻盈,恐怕非奸即盗!

黄羿阳在法治社会长大,对宵禁的概念还不熟悉,更从来没见过会轻功的小偷,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小偷恰好从东北方向来,正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在小偷离他几丈远,黄羿阳才如梦初醒,转身冲回屋内,关门落锁一气呵成,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谁能想到晚上在自家院里看个星星都能遇到危险!

这是桃花源吗?这是小阿美莉卡吧!

黄羿阳这回真不敢浪了,老老实实往床上一躺强迫自己入眠,折腾到半夜,总算是睡着了。

模糊间,黄羿阳又见到了系统。

他的大脑累得要命,意识到睡着后还得加班,开始闹起来,疼得黄羿阳直皱眉。

“皱什么眉?”系统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皱眉,我问你,你今天都干嘛了?”

黄羿阳一愣,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系统听了一遍,总算认定这小子的新死法属于飞来横祸,不是自己作的,但还是凶巴巴地数落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往外跑什么!”

黄羿阳百口莫辩:“我,不是……我错了范老师。”

系统冷哼一声,表示这篇翻过去了:“你待会自己去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吧,行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黄羿阳忙道:“有!你之前不是说我可以看到果吗?那我能不能看看我姐在未来怎么样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这个看不到,因为云阑现在不在桃花源里,对于你来说,她属于因,而不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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