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第2页)
管教离开后,他就着矿泉水吃完了馒头,就继续默他的书,默累了就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直接躺地上睡了,睡醒了就又坐起来默书,到了后来,累到有些坐不住了,就干脆不起来了,直接躺在地上,睡一会儿觉,默一会儿书,想着就这样互相交替,熬过这两天罢了。
但他大概就是纯倒霉,分明默书的时间远远多于于睡觉的时间,但当禁闭室的门打开以后,管教和师父就只看见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他——
管教无奈多一些,师父嘛,就不用说了,没在禁闭室就打他一顿,脾气已经是顶好的了,总是俯身抱起了还没醒过来的他,他一直到了外边,温热的太阳照在身上,才完全地醒过来,睁开眼发现居然在师父怀里,做梦呢吧?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回,没看错,还真是师父,那就肯定是做梦呢,正要继续睡,师父这会儿已经将他抱到了医务室门口,“既然醒了就别装了,你知道该做什么。”。
这话听着就肉疼,但他也没敢耽搁,毕竟是他犯错在先,没什么可说的,一放下来,就赶紧进去,把他的那把木头椅子搬到中间空地,又去抽屉里寻了藤条出来双手捧给师父,又主动扒了裤子趴在了椅面上——
他现在连害臊都不觉得了,因为,疼。
师父的藤条,让他疼到,根本顾不上害臊。
他有时候就想不明白,就那么比他小拇指还要细上几分的一根藤条,在师父手里,简直跟那通身都是尖锐棱角的铁棍似的,不止往肌肤上印棱子,一股刺痛还一直往肉里钻,要不是他近来长了点肉,里边的骨头都能被敲响了——
那么斯文一人,手怎就这么狠?大爸用手腕粗的荆条都打不出这效果——
可那痕迹没两天就没一点影了,他就是想要拿着伤痕去控诉都没得控诉,真的是没处说理去——
“十下,自己数着。”
师父的规矩,从来都是打完再说,掂量着藤条说。
说不对或者说不好,就继续打,打到说对说好为止。
这么才磨了两三回,他就已经老实了,嘴里不敢抹浆糊。
“是,师父。”第一棍就给他打破音了,半天缓着气说,“一、一师父——”,又只怕自己伸手去挡——倒也不是师父不许他挡,而是师父的棍子他要拿手挡,他这手就别要了,还得写作业呢,他可不想自讨苦吃,就将两只手互相交握住,放在嘴边轻轻咬着。
“有些日子不挨打,才一棍就受不住了?”师父的声音倒还平静,听不出什么生气的味道,可这话里的意味还是让他不由一抖,“没,没师父,能受住,您继啊——”没忍住惨叫了一声,颤着声报,“二、二师父。”。
“能受住,咬什么手?不想要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二棍打这么狠,忙忙将双手垂放了下去,抓住椅子下边的横杠,又瑟缩着把屁股往高抬了下,但愿师父看在他顺服的份上,接下来的八棍能轻点。
他最害怕的,就是师父每回问话前的“杀威棍”,什么威风都能给他杀没了,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方法——
也不知道是握着下边的横杠有了借力,还是师父真的放轻了动作,接下来的八棍他好歹是没有再发出之前那样的惨叫,硬是挺着挨完了,却也是满头的大汗,拿手背略微擦了擦,才听师父问,“为什么打架?”。
他说的还是跟管教说的理由。
“裤子穿起来”,完了,听见这句话后,他即时的想法,就这两个字。要是光着,师父能看见情势,就会看着打,再重也重不到哪去,要是让穿上裤子,那可就是全凭了当时的心情打,“师父——”他求饶似的叫了一声,得到的还是一句,“穿起来”,再没办法只得穿起来,“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打架?”。
他紧张地握握拳头,还是说了跟之前一样的话,回应他的是又急又猛的十下藤条,惨叫声更是持续到藤条打完后的好几十秒后,等他缓过来了,还是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打架?”他正要张口回答,师父用藤条敲敲自己的手心,“想好了再说”。
他张开的嘴就又闭上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声地叫,“师父——”。
“你觉得你还能挨住几个十棍?”
他能说,一个都不能么。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偷偷用手背贴了贴隔着一层裤子,都能感受到的肿起和热烫,不知道怎么说,就只能采取另一个策略,拖。但在师父跟前,这点伎俩丝毫没法混过去,“要么回答问题,要么俯身趴好——”。
他能有的就只有那个答案,会有的结果也就只是挨打,就要认命地趴下去了,却听师父说,“给你个提示,我查过监控了。”,他还没真的蠢到家,但也不禁觉得有些气闷,“那您不都知道了嘛,还要我说什么——”。
“我要你自己说”
他在心里忖量估摸了十几秒,继而决定实话实说,一点细节都没有隐瞒,说完后师父用藤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的腿侧,有时也会带到他屁股上才打出来的伤,就不由得抽抽冷气,“你这毛病就是改不掉是不是?”。
他好死不死地还问了句,“什么毛病?”。
给师父气笑了,藤条尖将他戳得一戳,“我跟你怎么说的,在我面前必须做到哪四个字?”。
这他还是记得的,“求真务实”。
师父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你跟你大爸小爸跟前怎么扯谎糊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在我跟前,你把这心思给我收起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要是敢歪曲一点事实,我就下茬抽你!你要不会说实话,那我就抽到你说。来上十几二十个十棍,我不信你学不会这四个字。”。
他低下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师父哼一声道,“下回的事,下回再说吧。我就明说吧,你小子我不信任。”。
他委屈地叫了一声,师父脸色又严肃起来,“我今天就明确地跟说,你这乐意‘代人受过’的行为,你的师父我不允许,是你的过错你给挺直腰杆子承担着,不是你的过错,一分都别给我往头上揽。再要揽一回——”说着又用藤条敲敲他的腿,“你不是能承担么?我就用它来试你的斤两。”。
“直白地讲,你要觉得能承住,疼死也给我承住,你要撑不住,就给我求真务实,少打马虎眼。听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