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莎亚历山德拉安吉尔(第2页)
苏玛利还想再损她两句,但被问到了痛处:“可能吧……我不确定……目前为止我觉得还不赖。”
彦没等他说完就拿过了那篇稿子:“‘givethanksforJosephAngel,whoerected’……该死的……”她笑得更厉害了,引得周围有人开始朝这看过来。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彦抹了抹眼角,“我建议你把这段删掉,太离谱了。”
“谢谢。”
苏玛利的声线硬得像石头,眼睛在彦的满脸笑容和演讲稿之间来回转动,最终忍无可忍从她手里拿过来了那份稿子。
他换到另一个角落,深呼吸一口气,望着眼前这座新修建的教堂,五彩斑斓的玻璃旁,耶稣受难浮雕正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他白了一眼那座浮雕,不由自主把那捆在十字架上的手想象成自己的,他的手和脚都被绑在上面,被钉子刺穿流血……
这时手机的震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皱眉想从西装内页取出手机,但背带裤的背带勾住了他的手表,他一气之下差点把手机甩出来。
信息显示发送人是鹤熙。
苏玛利的眉头没有因此舒展开,他有些烦躁,点开了那条信息,内容是询问他的演讲进行得怎么样了。
苏玛利犹豫了一下,输入了一串“挺好的”,点了发送。
他回过神,又看了一眼那座浮雕,沉默了几秒钟后转身离开了。
他宁愿做后死的犹大。
苏玛利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和座位,他的腿已经因为走太多的路有点酸了,但这座该死的教堂异常的大——据说这座新教堂已经成为纽威克州第二大的教堂了——他的脚步在公司员工、现场工作人员、安吉尔家族成员和教堂的神职人员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在一个高大的保镖侧身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个跟他几乎重叠的身影。
那个站在保镖前面,背对着自己和所有人跟教堂主教说话的女人,如果说那头散落在后背的金发可能会让苏玛利认错,那么对方将近5。9英尺的身高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抱歉,借过一下……”
机会近在眼前,苏玛利甚至保持着微笑略过了几个安吉尔家族成员,从洋葱层层叠叠的外围进入到了里面。
这里靠近祭台间,恰好只有安吉尔家的人和一些神职人员在,苏玛利有些犹豫,他的到来比以往的情况下更引人瞩目,其他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那轻微的涟漪甚至惊动了一直背对着他的那个人。
主教微笑着同面前的女人说着话,直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刺激得他不得不穿过面前女士的肩膀,朝她的身后看去。
后者像是被微风吹过似得,朝这里撇了一下脸,目光流转之间,苏玛利跟那位被称作“BB”的女人四目相对。
凯莎·亚历山德拉·安吉尔,这座教堂的实际捐助人,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那里。5。84英尺的身高配上高跟鞋,让她几乎可以俯视任何人,阴沉的天气透过窗在她的皮肤上敲打出一些不太健康的白色,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棕色的瞳孔藏在层叠的睫毛里,不锐利的时候仿佛一扇厚重的石门,她的鼻梁很挺,嘴唇比较薄,大多数时候像根线一样抿着——犹如她本人在大众眼中的形象,几乎看不见但又无处不在。
苏玛利笑着跟主教打了一下招呼,等对方走后,心照不宣地开始说恭维话:“祝贺您,我听说这座教堂已经是纽威克第二大的教堂了。”
被恭维的对象转移了一下目光,好让她的眼神不再那么冷淡:“怎么了?”
苏玛利看出来她没心情废话,随即拿出了那份稿子:“有个问题,我一直在纠结……”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打了点铺垫之后才递上那份演讲稿,“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这篇稿子,我对这里面的问题有点疑惑,我不是说您有问题……因为我不清楚您有没有看过这个。”
他开始比划。
“您对这篇稿子满意吗?我的意思是……有些地方我觉得更有利于歌颂您的父亲,或者说……就是表达我们对捐赠教堂的……歌颂您和您父亲对基督的感情。”
他甚至不敢看对方,直接把稿子摊开,像跟艾米莉那样用手指浅浅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就是这个……这个片段,您觉得是否不够严谨?可不可以改成约瑟夫·安吉尔先生对这座建筑的……就是期望之类的,毕竟是您亲自捐赠的这座教堂,我没有否定您父亲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苏玛利比划着,这段简单的文字在他的嘴里就像制作核武器一样复杂,而且不仅复杂,意思还完全跑偏。
被询问的那位大致搞懂了他的想法,虽然这跟他原本想要表达的东西背道而驰。
“不用改,就这样。”
凯莎的眼神滑过苏玛利递过来的演讲稿和他的手指圈出来的段落,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后,漫无目的地看向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