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殊(第1页)
“让你好好读书吧,书上都写着呢,也是误打误撞。”魏霖神色如常的为自己圆话,顺着那滴磨痕提笔落字,写了个静字,力道强劲险些将宣纸穿透。
“是是是,奴才回去就读。”棠月信以为真,见她落笔后凑过去笑:“公主要是能静下来,奴才立马去烧高香感谢菩萨。”
“……”
魏霖又写了一会,才揉着手腕坐回椅子上叹气:“曦月的腿伤如何。”
“您吩咐太医上了药,正卧床静养呢。”棠月回道。
“辛苦她了。”魏霖轻声说道,她一身鹅黄金丝绣牡丹长裙,裙摆织着繁复的云彩图案,衣襟袖口穿插着他国进贡而来的东珠,华丽高贵,慵懒随意的头靠椅背上闭目养神,精致小巧的五官静静的被烛火包围,明明她还是她,可那里又不太一样。
棠月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她能察觉到自家公主从挨完板子后跟之前变的不太一样,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徘徊她身上。
这种奇怪的疑惑一直在头顶打转,棠月服侍她就寝,又去熬曦月的药,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曦月,你有没有发现公主哪不一样。”
曦月握着汤勺的手停下来,附和的点头,“的确不太一样。”
之前魏霖行事高调乖张,但大多数是出于本心的选择,随心而为,可如今似乎多了些宽容,好比尚书房一事,换做以往她是绝对不会闭门思过,肯定大摇大摆的继续刁难他们,谁有不服就专门捉弄他,直到心里恶气撒完。
可现在的魏霖不会,及时收敛主动低头,到很有长公主的风范。
二人虽有疑惑,整体还是比较喜欢如今的公主,默契的不再开口提起此事。
次日卯时。
魏霖起身,手里捧着本书读,任由棠月在她脸上上妆,快结束时棠月开口:“公主,昨夜有人来报说魏狄醒了。”
魏霖应了声,继续看书。
热茶一盏又一盏,魏霖书看了大半,正感慨前世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不好好看书,现在才发觉书中的黄金屋。
日头正晒,魏霖躺在贵妃椅上好不满足准备小憩一会,刚眯上眼,棠月在门口喊道:“公主,魏狄求见。”
合上的眼睫颤了一下,魏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见。”
棠月手撑着腰,无奈的冲他摇了摇头。
这一觉不长,魏霖是被冷风吹醒的,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刚睁眼就看见窗檐处一道人影翻了进来。
魏狄蹑手蹑脚的落地,身体还没恢复好,动作滑稽的抬手合上窗,刚一扭头就对上一双不含情绪的黑眸,冷冰冰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手扶着伤口,颤巍巍的走到她身侧,脚底一软又准备下跪。
魏霖翻着白眼打断他:“不必,本宫可担不起您这尊大佛。”
“公主…”魏狄干咳两声,眼角泛着红,挺拔高大的身姿微微弓着,瞧起来脆弱不堪:“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那里,你才是好手段。”魏霖真想为他拍手叫好:“千方百计想留在这里想图些什么,故意中毒让我救你,好让你们以此为把柄吗?”
昨日父皇过来时,她就意识到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殿门早已封锁消息又是如何穿出去的,整个西黎除了魏霖知道哭骨咒外,还有魏狄这个北夷人,毒从何而来?
魏霖很难相信他是清白的,毕竟北夷皇子的身份刚传出来,他就中毒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如何化解其中矛盾更是难题,稍有不慎之前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只怕魏狄早就算好所有,当着她的面毒发,算好了她一定会救,且有方法能救下来,差一步就不行,再提前买通消息散播出去,待北夷的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阴险。
卑鄙。
怪不的别人,只能怪魏霖自己,她确实低估了魏狄,该好好睁开眼看看,站在她眼前的是北夷新帝萨苏木。
从西黎全身而退又一路腥风血雨的杀到帝位。
她算是见识到他的手腕。
“过谦了,魏狄有难言的苦恼,但公主极为聪慧,不也阻止了这件事。”魏狄人还是站着,脊梁骨却挺直起来,神色里满是赞赏。
魏霖意识到计谋后立刻掐断所有消息,又借着尚书局一事巧妙的把他中毒事情藏起来,切断了他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