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第1页)
详见前章,有托比欧的私设
当你又一次感到意识清醒的时候,天日有一丝蒙亮,又临近月色退去。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的平原,赤裸的脚下有类似高尔夫球场那草皮的质感,短修,而且不会乱长,因为那种地方对于其他植物来实在是不非之地。脚下发软,头重足轻。你好像是在本能的奔跑着,没有旁白与解读的剧本,被剧透了,一把银纹匕首突然猛扎在空白的纸页上面,它被洞穿了,没有血液的颜色,却有黑色的墨水流出,像是眼泪的形状滴落在地表。你看见了,在加快着奔跑的速度,呼吸急促,白裙却迎着风在缓慢飘动,全部的动作都被放映机所放慢。那墨水突然像遇到了水,被稀释了,它变成不知是谁的脸,又化作一整个身形。
你停了下来,裙子像入海的水母,轻轻飘动,月光,黑夜,极绿的草皮平地,周围有稀疏的几棵橡树,你用力去看清那纹路,树叶的大概形状,月色下你的身影倒映于很远的湖面,它如火焰般晃动,发光,为命运颤抖。你在脚下发现了如贝壳般珍贵的钙质物,或者是神明本不该有的牙齿,他在咀嚼着什么,从未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有黑色的墨水流出,弄湿了你的脚底。它口中的内容物本没有什么,直到你往后退去,才看清了那乌色作物,仿佛是一个不成型的胎儿,你惊恐的退后,又跑向远处的湖面。
但是走近了,它却从清泉变成铅水般的模样,倒出金属的色泽,你将脚泡入冰冷的液体中,月光变成了红色,照在你的身上,你在镜子般的池子里偏偏起舞,像默剧一样从黑白变成了刺眼的颜色。一切宁静的感觉都在瞬间消散,响起了竖琴的曲子,也有钢琴的弹奏。夜莺的心口被扎入了玫瑰刺,血液终于流出,带着数年的悲苦和欲望,它被压低着不断的堵住伤口,痛刺万分,直到完全失去了感觉的那一刻,你停下了舞蹈。走出了池水,胸口的心洞空空,它波涛涌起的样子像极了大海。你就这样,一直在月光之下奔跑着,时不时溅起水花,只是忘记了月光在北国的另一层含义,不过你都不记得了。
若要说实话,你其实在瓦伦泰的临时府邸中睡得并不安稳,虽然是偏房应该比较安静,但是美好的梦境终究被那房钟的敲音所打破了,你没有多少怨言,只是夜长漫漫,欢愉苦短,你觉得人们总是有如此不知足的贪婪。于是,你褪去那贴身的外衣,拿起床头挂着的那蓝色珠宝,将它贴身带着,换上宽松的衣服,披了一件貂裘皮扩成的披风,拿起床旁的蜡烛灯,隐在黑暗中出了门。虽然华丽一词用得实在过多,但是每每看到那堂外的修饰与壁画雕镂,浮雕与人形在一起,在夜里有一股哥特的味道,虽说不上诡异,但也算微妙至极了。
不知是那宝石衬得灯光泛蓝,还是因为夜色,你始终觉得,波兰地毯的质感在赤裸的脚下有些异样,才发现,脚下的毯子竟然是浸湿的,一阵恶寒冒上心头,你抬起脚发现离瓦伦泰主卧房间的不远处有一滩深色,但那白色的高门却依旧洁白,那灯照到脚底的时候你发觉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外散发,揣这心口的跳音,一个个步子顺着那深色地毯的方向走去,走廊错综复杂,要是没有线索,实在无法发现那十分隐蔽的场所,大概走了一个大瓶沙漏下坠完全的时间后,你经过多个转口,从一个大理石的类似书房的一侧发现了血迹将近消失的地下室门口,看那别处心裁的设计,虽然有一股油气知道是临时设计的所在,但在房屋设计中也算非常独特的风格了。
听到了时钟嘀嗒的声音,它本不同于那广场的大钟一般有规格,但也不失情调,可以看出设计者或者挑选者的品味不一般。这个类似地下室的构造非同一般,实际上你是走过了许久的旋转楼梯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房间并非在一楼,原本就不堪多挖的地下还要包容那其余的东西,血迹虽然消失了,但是你依旧忐忑不安。属不知在这种人的居所,连人的一言一行,建筑的暂时设计都可能是确定好目的的。如此精心的行为,就仿佛那画家或者作家的作品一样,又感觉是剧本,或者本来就是出自于人,最原先的是自然,但一旦被改观,它的本质就变了。
地毯是鸽子血的红,还是玫瑰的红,或者朱砂的红,它们在某些情况上都没有区别,是因为程度而被划分入的吗?你实际上认为,这个不过是一种归类,是一种情况。就像人种的归类一样,血统的归类,是一种分别,是鸿沟,从那个方向直断切下。那么,地毯的红色和血液的红色是否有本质的区别?实际上是有的,只不过你又选择回绝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你从小的教育灌输导致了如今的果断。在冷冽的风中[也不知为何会有风]你仿佛处在半封闭的黑色漩涡中,被风吸收,灵魂有被蒸干的迹象。
不知为何,之前在挂有画的长廊走过,每次看到那些油画,或真迹,或仿品,都有一股极其诡异的情感,你不太懂得什么是美,便也只认为自己擅长的是胡思乱想了。脑海中的钢琴曲弹到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你终于停了下来,看到一扇高门,上面雕刻着天使和箭,你看不清楚,但是回忆起了爱神,可惜,属于你的丘比特早就已经来过人间了。那门是微微有一细缝的开着,你从门间看去,发现里面的设施所说不上符合当代权贵的审美,但却十分有横跨感,蒸汽管道或者化学设置品,种种材料被放置在木与金属扭合的歪架上,井井有条。
石块与金属摆弄的声音在不知道哪里摩擦着,有肉感被切开的声音,或者说,是处理某种东西的感觉。你顿时头皮发麻般,想要离开这样,刚刚想要转身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那声音明显来自于男性,有些低哑,甚至有忍痛的错觉。
“既然误闯他阁,就没有回避的必要了。”
“过来……”
你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移动自己的躯干个四肢,浑身都透露出不安,悄悄推开门,管道内部的声音被放大了,你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建筑物的铸造者是否早已在上个世纪就将它建造完毕,只不过里面不少未知的科技物显得这想法有些滑稽了。可能只是框架完成了,内部是临时的?但这个考虑到通往瓦伦泰的临时住所,你也不由得感觉蹊跷。
“是瓦伦泰叫你来的,还是自己的主意?”
男人直白了当,不想多一句废话。
“是我自己发现的。”
“哦?”
你这才发现对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躲在角落中,披散的长发竟然和高大的外形没有维和,反倒增添了几分优雅。曲卷紫发中散发出一种源自木质品的自然气息,实际上你们没有多远的距离,只是当你擅自走近时,才发现他所处于沙发上背对着你的真实原因。你走近了,才反应过来已经习惯的血腥味依旧蔓延在空气中,没有涨势但是经久不散,他正在从自己的血肉中切割,那伤口即使模糊不堪,但你也不由闭上了眼睛。
“怎么,你的父亲难道没有教给你太多的狩猎的原则吗?”
“他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病逝了……”
你即答他,不流露一丝多余的排斥和悲伤。
“…………”
他没有抬起头,只是继续处理这那另人不忍直视的伤口,很显然,他正在尝试挑出里面的子弹,一下下用力着,每一个动作都令这个说不上完全凡胎俗骨的家伙颤抖着,他的脸上有一层不薄的汗水。你所感受到的幻痛使你有些头重脚轻,扶着沙发旁边的木矮柜,脚有点点发颤。随着一下下血肉的声音,你背过去的耳朵突然听见了金属捣鼓的声音,也有血液流出时的味道。你仿佛在那里站了半个世纪后,有“啪叮”一声清脆而沉重从那里穿出来,像水滴掉落在盘子上,那枚子弹被放置于铁盘上,连合着镊子,接着是绷带拉开的声音和剪刀的咔嚓声,实际上,他在裹上伤口前,消毒的时候是强忍着没有喊出声,这多半是因为自尊。
男子这才终于从口中长呼出一道气息,从一边的背对到正坐于沙发,几乎要半躺下来,手臂泄气般垂在沙发下端,你这才发现他和你之间巨大的体型差异。他转过头,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看向你,他开口时的语气很随意。
“虽然我不像你这种贵族小姐所接触的绅士一样彬彬有礼,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比那些个家伙要次到哪去。”
他站起来,从旁边的醒酒瓶中,倒出些许到旁边的两个方型厚壁杯里,不知为何,那杯中甚至有尚未化去的通透冰块。像是原先就准备好的东西。他用那只受伤的胳膊向你递酒,很没有缘由性,但是极其果断,他喝酒的时候,扬起下颚,那颚线看着极其明晰,就如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展露出力量感,你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如此般豪放的男子,那释放出的荷尔蒙使你无地自容,便低头去品那烈酒的口感。
他将酒一饮而尽,又不同于酒馆的醉客。
“你大可放心,这并非什么目的性的行为,也只不过瓦伦泰一直有饮酒的习惯才时常备着。”
“你似乎和他有些许熟悉。”
你放下酒杯,发现他正在端详你的面孔。
“说不上熟悉,只是被迫的利益驱使罢了。”
你难得听到如此陌生的词汇,觉得有些发冷,头发披散到颈间,他放下酒杯,也披着一头紫发,走向你。
“但是你似乎很关心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