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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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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在江阳城南部汇入大江,西段便是漕运码头,白日里船只往来如流星。平淡的日子里,江面画舫里装扮鲜亮的娘子吃茶赏景,兰州停靠,渔夫吆喝售卖八仙,小贩兜售果子吃食。

河畔住了无数人家,屋舍鳞次栉比,街巷路上邻里磕瓜子唠嗑,孩童拿着风车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冷不防的撞到人家身上,小孩抬头原来是邻家阿姐,不好意思挠头:“灵姐姐对不住,没撞疼吧。”

白湘灵揉揉他的脑袋,笑容如沐春风:“我没事,你可要跑慢点呀,别摔倒了。”

小孩点头笑嘻嘻又跑去玩耍。

湘灵正要走,有人喊住她:“灵娘。”她转身,那人手里提着酒肉:“灵娘啊,这是我给你阿耶的一点心意,我去你家送你阿耶不收,就只能转手代给了。”

她心里记着阿耶的教诲,推脱道:“不行啊大娘,阿耶交代不能收。”

大娘不肯:“这怎么行呢,多亏了你阿耶我娘才捡回一条性命,你阿耶又不收诊金,这酒肉什么的必须收着。”说罢强行塞她怀里转身就跑。

“大娘。。。。。。”湘灵反应过来她已经跑没影儿了,无奈之下只能去自家医馆找阿耶。

谁知阿耶竟不在,她问小厮,小厮道:“主人去芳里巷的沈家看诊去了。”他说罢自去忙活。

湘灵了然放了东西在屋内打踅,有意无意四处观望,在多宝格前的案桌上看见阿耶亲笔所著的医卷,上以经书盖之却露出一角,让她的火眼金睛瞧见。

趁父亲不在,湘灵连连跑过去小心翼翼抽出医卷,就在前几日她在某医经上看到一种齐毒没有可解之法,心里好奇想知晓阿耶的医卷里有无解法,可阿耶从来不准她碰,今日终于有机会得以窥见。

医卷第一页:赤鸩毒,取之赤鸩花,其花汁捣碎而成,无色无味。。。。。。

往下看便是此毒的解法。

湘灵不贪心看到想知道的便心满意足,将医卷放回原处,想起家里还有草药要晒要收,遂归家。

刚到家阿娘出门和她道:“灵儿,娘去布庄里买几匹布回来赶着做夏衣。”

湘灵道:“阿娘路上小心。”

宅院坐落在乌衣巷,庭院里植有一颗桃花树,女子身穿圆领齐腰八破裙,衣服上没有繁复的花纹也显得俏丽可爱。

不知不觉,暮色四合,倦鸟归巢。一片花瓣悄然落在她的肩头,这时木门嘎吱作响,是少女外出的父亲归家。

湘灵开门,看见阿耶还扶着一个郎君。

“灵儿,你娘呢。”

湘灵瞥过郎君一眼,剑眉星目,墨发玉束,他伤得极重,面色惨白身上有或多或少几处血迹,“阿娘去镇上买布了,说要赶着做夏衣。”忙帮父亲拿医箱,“他这是。。。。。。”

“他受了重伤,腿也伤了筋骨,怕是要百八十天才能痊愈。”

说罢,父女两收拾出一间屋舍供他养伤。

隔日清晨郎君醒来,发觉身上的衣裳已换,普通的绢布但干净整洁,小腿上打了石膏,环顾四周,卧房小巧别致,窗牖半掩半开,几朵桃花探入,床榻正前方木框纱屏作挡与外室隔开。

他奉圣人之命来黔州查税银案,怎料遭到暗刺受了重伤,与随行的侍卫也断联,背腹受敌又孤单伶俜,只能乘船暂时躲避来到黔州辖下的江阳城。

不一时,门扇推开,阳光洒进,光束中浮起微尘,少女纤纤倩影投到屏风上。

白湘灵立在屏风前影影绰绰望见内室的郎君坐起,开口询问:“郎君是醒了吗?”

良久,内室郎君才应声,嗓音如同天山上的冰雪,拒人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及焉。

湘灵从屏风后现身,身穿天水碧半袖衫,下着赪霞交窬裙。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面若春桃,气质温婉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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