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

“疯帽匠紧急茶会汤，”她介绍道，语气故作镇定，“用能找到的一切煮的。能补充体力，有时候……也能让心情好点。”

他盛了一碗。味道复杂，燕麦半生，但够热够咸。他吃完了。

“比冰山俱乐部45美元一碗的泔水强。”

她没说话，但蓝眼睛里的光，亮得让他别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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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会泄露秘密。爱丽丝有时候会做噩梦。也许她曾在仙境经历的怪诞奇遇，会与哥谭的恐怖现实交织，化作噩梦的素材。

监控画面告诉他，她会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发抖，和梦魇无声争辩。第三夜，他把那条没用的羊毛毯扔在沙发扶手上。

第七夜，画面显示她惊醒后光脚下地，把他白天脱下的旧皮夹克拽下来抱进怀里，把脸埋进去，呼吸才逐渐平稳。

皮衣上有血、汗、硝烟和哥谭的污垢。不是什么好味道。

但能让她睡着。

他在屏幕前看了很久。第二天，那件皮衣就“忘了”被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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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是种危险的习惯。它会让你期待早晨的咖啡，觉得看人和流浪狗较劲也有点意思，习惯空气里除了火药味还有别的活物气息。

第二十天傍晚，这种习惯被打破了。

杰森带着情报回来时，爱丽丝正让三枚子弹悬浮成稳定的三角——控制力进步显著。工作台显眼处，多了一个用零件和光纤拼成的小装置，下面压着张画了歪扭茶杯的便签，写着：“谢谢。”

然后，他将数据板放在她面前。

屏幕上冷光闪烁，一条条目击报告、流浪汉的疯话、线人提供的照片，像冰冷的铁钩，将刚刚构筑起来、充满琐碎温暖的日常假象，猛地撕裂。

“你要的兔子消息。”他的声音在潮湿空气里沉下去，“不止一个目击。”

爱丽丝脸上那点专注的光彩瞬间冻结、褪去。他们再次被赤裸地抛回原点：一个来自异界的麻烦，一个试图控制麻烦的人。而麻烦的核心，正在哥谭的阴影里腐烂、尖叫，并可能将他们刚刚拥有的一切，拖入更深的疯狂。

屏幕上冷光闪烁的线索，将杰森和爱丽丝引向了7号码头B区。雨水将这座钢铁迷宫洗刷得冰冷反光，空气中咸腥与铁锈味交织。然而，预想中“鬼打墙”的混沌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心布置的、冰冷的秩序感。

在几个关键集装箱的箱门上，用荧光涂料画着巨大而工整的符号——不是随意的涂鸦，而是带着设计感的谜题。一个巨大的绿色问号标记，被绘制在区域中央的空地上。

“不是疯子的癫狂……”杰森头盔下的声音滤掉了雨声，显得格外清晰，“是疯子的逻辑。”他认出了这种风格。

爱丽丝则被谜题本身的“内容”吸引了。那些符号里夹杂着扭曲的茶壶、奔跑的兔子剪影、以及碎裂的怀表图案，与她记忆深处的意象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这不是哥谭的谜语……”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勾勒，“这是……用我世界的碎片，重组的谜语。有人把‘仙境’的意象，‘翻译’成了这里的‘规则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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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谜题的过程如同在进行一场诡异的双人舞。爱丽丝负责解读那些来自仙境的隐喻，杰森则将隐喻转化为哥谭地理的现实坐标。

在“钢铁鲸鱼（废弃货轮）的肋骨间”，他们找到了第一个钥匙：一个沙漏，里面的沙粒是诡异的银白色，且静止不动。底座刻着：“第一把钥匙：停滞的时光。”

在“俯瞰圆圈的独眼（雷达塔）”顶端，他们找到了第二个钥匙：一个镜面破裂的罗盘，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毫无规律地疯狂旋转。背面刻着：“第二把钥匙：混乱的方向。”

这些物品散发着微弱的不协调感，像是两个世界规则摩擦后留下的“静电”。

第三个谜题指向“门拒绝打开的地方”——一扇被厚重钢板焊死的旧泵房门。门上融合了电子锁、机械结构与不断变幻的童话浮雕的复合谜锁，正散发着不稳定的微光。

杰森拿出激光切割器，红热的光斑刚接触到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