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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和红酒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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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各自收拾行囊准备启程。

丽塔走到庭院里,只一阵光晕闪过,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她传送到了庄园附近僻静的小路上,娜尔早已在那备好了马匹,而后骑行前往诺维格瑞,搭乘早班船返回史凯利格

猎魔人则独自牵着沙曼离开庄园,没有回头

风裹着尘土,卷过偏远村落的茅草屋顶时,丽塔正倚在马鞍旁歇脚。

她的红发被风撩起几缕,耳中却猝不及防撞进一段尖酸刺耳的聒噪

“你们是没看见!一个红发的巫婆,带着个穿披黑披风的变种人,就往灰石村去了!”

村口的洗衣妇叉着腰,周遭几个村民围拢着,聚精会神听着她的“遭遇”

“没过几天啊,灰石村就成了炼狱!遍地都是碎肉,死人的脖子全被掰断了——准是那巫婆带着她的乌鸦,在那找处女和婴儿吃!”

丽塔的眉头猛地拧紧,她分明记得灰石村幸存者的每一张脸——那些被吸血女妖吓得只剩半条命的村民,眼神里只有恐惧,绝无这般嚼舌根的尖酸。

这村妇,定是从别处听了些风言风语,便添油加醋地当了真。

怒火像藤蔓般瞬间缠紧心脏,她能忍受凡人的愚昧和偏见,却不能容忍有人将蛇眼睛曲解成“巫婆的乌鸦”——那个沉默寡言的猎魔人,怎就成了凡人嘴里啃食婴孩的怪物?

更不能忍自己被污蔑成“巫婆”,术士的尊严,绝不容这般践踏。

等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夕阳把村落的影子拉得颀长,四下只剩虫鸣时,丽塔才缓步走向那个仍在碎碎念的村妇。

没等对方反应,她指尖凝起淡蓝色的魔法微光,无声落在村妇的喉咙上——后者猛地睁大眼睛,想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徒劳的挣扎。

紧接着,丽塔手腕轻抬,村妇的手脚突然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右手被迫掌心朝上,脚后跟硬生生转向身前,怪异的姿势让她疼得浑身抽搐,却连哭喊都成了奢望。

丽塔垂眸看着她,语气冷得像冬日的冰棱,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空气里

“我们去灰石村猎杀吸血女妖——我是术士,不是你这种蠢货嘴里的巫婆;他是我的猎魔人,不是什么乌鸦。你的手脚在十二天以后会恢复,若是再乱嚼舌根,就没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她抬手拂去空气中残留的魔力痕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属于术士的印记,才转身走向马匹。

风掠过耳畔时,丽塔才忽然愣住。方才那句“他是我的猎魔人”,竟像是未经思索便冲口而出的

她微微蹙眉,指尖攥紧了缰绳——为何会这般说?为何会下意识将那个沉默的猎魔人,算作自己的东西?

片刻后,她又轻轻摇头,将这丝异样压了下去。

大抵是昨夜温存的余温尚未褪去,又被那村妇的谣言惹得怒火中烧,才会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那个总是沉默的男人,不过是与自己有过两夜纠缠的猎魔人,何来“我的”一说?

她这般告诉自己,全然没察觉心底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乎,早已悄悄扎了根。

不过让女术士没料到的是,她的愤怒与惩戒,终究杯水车薪

谣言就像荒原上的漩涡,一旦形成,便会裹挟着失真的信息肆意蔓延——漩涡的中心彻底变成了蛇眼睛,而她这个“红发巫婆”,倒是被剔了出去。

当她牵着马踏入诺维格瑞的城门时,喧闹的人声中,一段吟游诗人的歌声清晰地传来,调子婉转,歌词却荒诞得让她眼角抽搐:

“有只乌鸦化为人形,长着异样双眼,背着双剑游荡世间——贪财又贪色,常潜入贵族花园,夺走了好些小姐的贞操~”

丽塔先是一阵恼火,指尖的魔法微光险些再次凝聚——那些凡人,竟把一个连与人温存都懵懂笨拙、经自己手把手“教导”过一次,却仍只会僵硬顺从的猎魔人,传成了这般流连花丛的色鬼?

可转念一想,昨夜灯下,那个沉默的猎魔人任由自己主导的模样,又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风穿过诺维格瑞的街巷,带着海水的咸涩与市井的喧嚣。

丽塔抬头望向远处港口的船只,史凯利格的方向还在迷雾尽头,可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此刻不知游荡在何处的猎魔人。

吟游诗人的歌声还在继续,“蝰蛇”的名号已被“乌鸦”的谣言篡改得面目全非

猎魔人最终还是调转马头,决定先回阿卡莱堡垒——他想起导师兰科,寒冬已过,自己在外耽搁许久,想必导师也会牵挂着他。

他牵着沙曼钻进山林,踩着厚厚的落叶与残雪,一路穿梭,足足走了数日,才在一个清晨抵达巨龙山脉脚下的阿卡莱堡垒。

大门缓缓开启,院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几名蛇学派学徒正握着剑训练,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在晨风中透着几分坚韧。

蛇眼睛刚走进大门,一道身影便迎了上来,却是个身着铆钉黑色皮革甲的猎魔人,胸前的狼头徽章已表明了他的身份——狼

“兰科在哪?”

“在阁楼,他们几个陪着一位板着脸的女术士说话呢。”

对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是兰伯特,追一只吸血鬼追得太深,赶不上回凯尔莫罕的路,便来这儿过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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