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分明的线你看不到吗(第1页)
人挤人压迫感极强,展明煜去迟了,换别人只能站在城门后,可是谁有他能挤。他凭一己之力挤到前排,排开无数人,得到很多声国骂,挨个赔笑也没用。
展明煜换了身利落的白衣,窄袖紧紧收在护臂中,腰间别着短剑。他探高了脖子,也没见到人影,看来还是来早了。展明煜忽地觉得很像在看猴子,于是脑内浮现出一只漂亮的金丝猴,无故笑了出声。四周的人瞬间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
没办法,他就是爱笑。
展明煜等啊等,还好沈安没来凑热闹,这么多人带她来肯定挤不进来了。人群躁动起来,展明煜眯起眼看向远方。
银鞍白马,飒沓流星,卷起一层层飞扬尘土,逐渐逼近城门时,马忽地减速,缓辔慢行。
卫鹤骑在马背上,无奈笑着与四周的人打招呼,四处乱看,人群为他开辟出一条新路,人声鼎沸。展明煜白挤了,挤到前面根本没用,连对视都没看对眼。
展明煜在他后面喊了一声:“阿鹤!”
卫鹤忙着和人说话呢,只见他弯着腰、低下头颅,和一名老太太有说有笑。老太太和蔼地笑着,递给他一块包裹着东西的布,强硬要求卫鹤收下。卫鹤只得收下,笑道:“谢谢。”
此时,展明煜又挤到前方去了。他满脸无语地盯着卫鹤,站在白马面前。
卫鹤告别了老太太,一回头就看见满脸怨气的展明煜。他无声勾起嘴角,道:“哟,好久不见。”
卫鹤抱着歉意对周边人道:“抱歉,各位各忙各的去吧。”说罢,下马,牵住这匹毛发柔顺的白马,边礼貌劝退旁边的人,边朝展明煜走去。
一年轻貌美的女子羞涩地跑来,扯住卫鹤衣袍一角。卫鹤不得已停下,将布料小心地取回,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展明煜见了这幕,无可奈何地摇头。
女子小声嘟囔道:“这个给你!”声音虽小,气力却大,猛地正将东西往卫鹤怀中塞。卫鹤手中还拎着刚刚那位老太太的东西,此刻只空一手,却还是推了回去,费了些力气。他严词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能收。”
“可你前面……”她越说越小声,羞红了脸,几乎要哭了。虽然她是鼓足了勇气而来,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下被拒,遭受这样的屈辱,还是有些难受。
卫鹤收敛笑意:“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他看着女子手中香囊,补充笑道,“我已有心上人,不能收。”
那女子定在原地,头也抬正了,看着卫鹤。
展明煜走到一旁,揽过卫鹤肩膀,重重压下,笑着对那女子道:“对,就是这样。”等卫鹤挣脱展明煜,那女子已经羞愧地跑掉了。
走了许久,还是不断有人靠近他们两个,走走停停。卫鹤数不清说了多少句‘谢谢’了……虽然都是好心的,但是困扰更多。而且,他寻了很久,与上次回京一样,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也罢,人这么多,不来也好。
两人一马走了一路,终于摆脱了人流。
展明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卫鹤也一一回应。作为许久不见的友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并且久久不能停。
“你空着手来接我?”卫鹤幽怨地瞧着他,一副受伤的表情。
“那怎么办,你想我带什么来?”展明煜打趣道:“你拿得下那么多东西不,前面装得那么正人君子。现在打劫来了。”他忽然停下,满脸无奈一身正气:“抱歉。”随即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翻。
卫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给了展明煜一肘子,大叫道:“去你的!”
那马也转头看两人,卫鹤总觉得被马笑了。
展明煜笑够了,继续往前走,道:“我说了那么多,该你说了。”
“是是是,我想想该说哪些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卫鹤敷衍道,牵着马赶上他,“你连大黑都不帮我牵!”
“谁的马谁牵。”展明煜对这匹白马有不好的印象,首先就是,它是一匹白马,为什么会叫大黑;其次是,他曾经被这匹马鄙夷过,这马把他甩下地后,还用鼻子对他哼气。简直要把展明煜气死了,这辈子他什么马没骑过。
展明煜走到墙边上,又随意在路边拔下一根狗尾巴草,叼进嘴里,靠着墙等卫鹤走上来。卫鹤慢悠悠地牵着大黑,也不甚急。
“你快点!”展明煜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