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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来又走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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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端坐于沈玄湛侧边,随意感受了一下上方视野,果然开阔。

就连角落中那道阴暗的目光也能瞧见,她主动投目光向那边——是位很眼熟的男子。于是仔细想了一番,实在想不起来,也便不管了。无非是傅家小厮或者门客,带着点政治疏离感,痛恨皇权吧。

这种人多了去了。

沈玄湛聊得很开心。

傅丞相呵呵笑着,他年纪稍大,晚年得子所以过分宠溺独女。

沈安想到这,说到溺爱子女,除了在大是大非上,沈玄湛也是不遑多让的。

她又不自觉往卫鹤那边看,穿过一众围绕着他的小姐少爷又对视上了,沈安捂住脸,深深的无力感——这样就好像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似的。

沈安回头的同时,又同沈玄湛对上目光了。

沈玄湛叫停与丞相的谈话,问沈安:“你不去找人玩?”她再次摇头拒绝,沈玄湛也不再说什么。

旁边姓傅的丞相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会,后又笑眯眯道:“公主性子稳重,不像臣家小女。”性子稳重,沈安茫然地想着‘稳重’的意思,好像没有嘲讽在里,于是忙道:“瞧着傅小姐的确活泼一些。”

对于别人应付般的夸奖,最妥当的做法就是奉承回去。

沈玄湛爽朗地笑出声,玩笑道:“你个老匹夫,倒是会说话。”

“陛下莫笑老夫了,呵呵……”他双手拢在广袖里,眯起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安渐渐听不进去他们的谈话,不断玩着衣带,好像这样能缓解什么似的。她在想,卫鹤凭什么那么有底气?哪怕是她,也不可能轻易变夺沈玄湛决定好的事。半炷香前,她还听得见别人打闹的声音,现在连身边人的声音都远行了,自己完全脱离了这个场景,飘渺毫无实感。

连丞相都离开了。

沈玄湛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含糊不清。又转头对沈安道:“沉稳一些挺好的。”

沈安还没回答他。

流水般的宦官从身后走出,列为两串极长的队伍。

原本吵吵闹闹、散作几块的人,忽然静了下来,他们渐渐都集中在一起。傅灵英与她父亲站至最前方,嘴角压都压不住。

卫鹤此时依旧一副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模样,怎么那么胸有成竹呢。

为首的宦官双手捧着卷轴,用极其昂贵的金线缝制,在黑夜中也能泛光。

沈玄湛的后背终于从靠椅后移开,微微靠前,双手分别放至两膝上,笑着看向傅灵英道:“朕,兹以傅氏女傅灵英娇憨可掬、玲珑剔透;又以卫氏子卫鹤——”他顿了顿,睥睨着卫鹤,笑容如雪花一般化开,消失,“骁勇善战、龙章凤姿。二人年纪相当、门第相配,今见此意欲成人之美作为功德,特此赐婚。可有异议?”

根本没留让人反驳的余地,沈安脸色惨白却也认命,觉得就这样吧。

事情真的迫在眉睫时,才觉得从前的担心都没必要。

所以,卫鹤为什么那么气定神闲。

宦官赶忙打开卷轴,道:“奉天——”

话都没说完,被一道响亮的声音打断。

“臣有异议。”卫鹤无视四周骇异的目光;无视另一位当事人无措的目光;无视天子不悦的目光,一步步从别人主动让出的道路走出人群,一步步走到沈玄湛可以直视他的地方。

这句直接造就了一股压抑之中隐含着兴奋的气氛。

沈玄湛直起身子,强压不适,平静道:“有何异议。”

卫鹤没有被这威压压下,反而一派从容:“臣年尚少,非宜其室家之时,况北虏虽驱,犹存眈眈之视。臣愿受长缨戍边,效尺寸之力,以卫社稷。敢请圣上收回成命。”

欸?沈安觉着有一捆捆的火药在她头颅内炸开,炸的脑内已然空白一片。

什么叫,守边疆?

“恃功而矫。”沈玄湛冷笑道,“朕看恐不尽然,分明是为一己私欲,特出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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