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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成婚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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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馥郁,淡黄素雅的桂花结了满树,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的香气,强势浓烈。闻着桂花的气味,她低迷的心情大好。

皇帝倒是真的来了,身边的宦官宣告沈安的解禁。

宦官弯腰,手捧圣旨,道:“上以公主神智清明,玉体安康,即日起迁出望月宫,钦此。顺景十六年八月二十四。”

沈安虽大有疑问,却还是满心欢喜接过圣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是这段日子。

领头宦官退下,连带着沈玄湛后边一连串的人也退却至望月宫外面。沈安潜意识觉着不安。有种,暴雨来临前,压抑的平静。

沈玄湛继续和她打哑谜,面若春风:“傅氏女生辰宴,我同去。”一般人的生辰哪有皇帝会去的,她做了什么壮举吗?是闹了瘟疫她去施粥;还是灌了大水她去引水……

沈玄湛看出她的不解,好心提醒道:“大可去问问你的好舅舅。”这和卫鹤又有什么关系,好烦躁,好讨厌猜测。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非得来猜!

沈安斩钉截铁拒绝道:“不,比起绕一大圈去问他,不如直接问您来得方便。”焦虑的情绪染上眉梢,沈安似想到了极其恐怖的事,倒退两步,自语:“您怎么能去女眷的生辰宴……”

“傅丞相的宝贵千金已到适婚年纪,此次生辰能来缔结良缘再好不过。朕为他赔上一些面子,替他女儿讨来一桩好姻缘,也算是积德。”沈玄湛轻描淡写说道,并拂去落在肩上的桂花。

“你去指婚,指谁的婚?”沈安叫道,她双脚灌铅,动也不动。

“你说呢,公主。”沈玄湛笑着反问道,那满面春风的表情转移了,从沈安脸上转到沈玄湛脸上。

“舅舅根本不喜欢她!”这句话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尾调尖声刺耳,失去了原本的音色。

沈玄湛与她对立而站,将她的面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扭曲吞噬了痛苦。沈玄湛乐道:“那他喜欢谁?”卫鹤喜欢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玄湛要他喜欢谁。

沈安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人,最后被这一句话击中,鼻梁一阵酸感,无语凝噎。

时空停滞,唯有桂花不断随着秋风飘落。

“我不知道。”沈安双手垂落,失去活力。

沈玄湛替她说了:“朕知道他喜欢谁,公主要听吗?”

沈安没吭声,连头也低下了。

沈玄湛继续说下去:“舅舅喜欢侄女,天经地义,不是吗?公主。”

沈玄湛平静地如同一尊雕像:“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就是□□嘛,可是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是被人强加的桎梏。别人才不在乎,只知道他们确实是舅侄。

她双目失去神采,有些空洞,缓缓向前走去,擦着沈玄湛身子走去:“不要您说,我知道。”秋风携带桂香,藏匿住她的话语不让任何人听见。

沈安将右手手背贴到唇上,狠狠咬住,浑身发颤,阻止自己哭出声。她从小就爱哭,性子敏感,稍微有人大小声对她就能哭出来。

沈玄湛转身,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道:“别出去哭。”

沈安差点没跪在地上,泪水齐下,恶心、痛苦。等她哭够了,沈玄湛才蹲下身,与她再次面对面,也许是心疼女儿想让她死心,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做事可以不计后果。你是不在乎这层关系,人家不一定不在乎。你大可以去府上找他,问问看、问问看人家愿不愿意同你在一起。”

沈玄湛敢这么说,一是赌沈安不敢去问,二是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绝无回转的可能。

其实,沈玄湛把来往的信件看了个遍,隐晦生涩的情话搞得他浑身有蚂蚁在爬,后面几封又爬满了紧张和忐忑,字丑到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猜过去,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反正卫鹤应该是死心了。

七月二十一日,信中内容大致是:“我知你看不到,可仍旧想问,为何不回信?往日种种皆因我多加叨扰,实属扰人,上次那封寄出后,我辗转反侧数日未眠,幸而殿下大度未有怪罪,以平常之心对我。不再来打扰殿下了。无由会晤,不任向往之至。”

沈安抹干眼泪,恢复得很快,道:“我会去问问他怎么想的。”

沈玄湛心头一跳,算了,就算她去问也没用。

像平常人一样,沈安走出望月宫,双肩平直,后背挺直。

今日是八月二十四,三日后是黄道吉日也是傅灵英生辰。

轿舆停在梧桐轩大门,沈安走下轿,内心复杂。

梧桐轩满是梧桐,还未落叶,秋天并不被所有人看见。主殿为一,偏殿为二,三角布局,不大不小却足够人居。总有来往的宫人宦官清理所杂植的花草、打扫院内的落叶、擦拭户牖窗台……梧桐树没落叶,人却落了魂。

卫青霓应该早得知她要回来了,却不见人影,不知所踪。沈安本想问她此事,只得暂且搁下。沈安不大敢直接去找卫鹤,他们还在冷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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