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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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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苦地蜷缩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指甲无意识地用力抠刮着光滑的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挣扎般的白色划痕。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能引来注意的、示弱的呜咽或呻吟,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迅速弥漫开来,带着铁锈般的绝望。

“…冷…好冷…”她无意识地、破碎地呢喃着,身体内部明明滚烫得如同熔炉,体表却因为大量出汗和接触冰冷地板而感到刺骨的寒意。

她疯狂地渴望那种极致的、能镇压体内火焰的冰冷,渴望到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隐隐作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这狂暴的热浪和痛苦彻底淹没、吞噬殆尽的那一刻——

嘴角轻擦

房间的门,又一次,毫无声息地滑开了。

没有预先的脚步声,没有一丝能量波动的预警。只有那股磅礴的、熟悉又令人战栗的冰冷雪松气息,如同酝酿已久的北境风暴,瞬间呼啸着涌入,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粗暴而有效地压下了房间里所有令人窒息的躁动与紊乱的能量波动。

凌司君站在门口,身影几乎与门外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似乎刚从一场激烈的紧急会议或小规模冲突中脱身,身上还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意和一丝未散尽的硝烟味,墨色的发丝鬓角处甚至有些微湿,不知是融化的冰冷雪水,还是其他什么液体。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冷峻,如同最好的寒玉,眼底带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封般的、高度集中的锐利和深沉的凝重。她的时间显然极其宝贵。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第一时间就穿透昏暗的光线,牢牢锁定了地上蜷缩成一团、正剧烈颤抖、显然再次陷入异常危机的苏芷兮身上。

那双总是冰冷审视、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眼下繁杂危险事态的不耐,有对这份不合时宜、不断添乱的“意外”麻烦的厌烦,但在那冰层的最深处,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被眼前这纯粹而剧烈的痛苦景象所触动的细微涟漪。

她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门口,如同冰冷的雕塑,仔细地感知着房间内混乱的能量场,以及从苏芷兮身上散发出的、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奇异而纯净的、带着生机与暖意的气息。

这气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活跃,与她自身那极致冰冷、充满压迫感的信息素场剧烈地碰撞、交织着,产生一种微妙而矛盾、既排斥又隐隐吸引的奇异交融。

凌司君的眉头紧紧蹙起,形成一个冰冷的川字。情况远比安雅报告监测到的还要糟糕和急促。

这种失控的分化速度和不稳定性,在这个内忧外患、风雨欲来的关键节骨眼上,简直是一个巨大的、不可预测的变数,一个会分散她精力的麻烦…

她最终迈开脚步,走进房间,在她身侧蹲下。冰冷的阴影和强大的气息如同实质般笼罩住瑟瑟发抖的苏芷兮。

苏芷兮在混沌的痛苦中,模糊地感觉到那渴望已久的、能救赎她的冰冷源泉正在靠近,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虚弱地向前蜷缩,滚烫的额头几乎要触到凌司君沾着寒意的靴尖。

她发出细若游丝、痛苦不堪的呜咽,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雪中、濒临死亡的幼兽,绝望地寻求着任何一点温暖(或者说,对她而言是冰冷的慰藉)。

凌司君没有动,既没有推开,也没有靠近。她只是低头,冰封般的目光凝视着脚下痛苦不堪的苏芷兮,眼神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她抬起一只手,修长冰冷的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冰蓝色能量光晕,悬停在苏芷兮后颈上方那片滚烫的皮肤处,似乎在精准地感知和探查着什么。

那里的皮肤温度高得惊人,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皮下的能量正在异常活跃地、失控地涌动、聚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地挣扎着,要破开束缚,破茧而出。

“呃…”苏芷兮因为这近距离的、带着探查意味的冰冷能量接触而颤抖得更厉害,一种被侵入的战栗感掠过脊髓,却又无法抗拒那细微接触带来的、对抗灼热的短暂舒缓。

极致的寒冷诱惑与体内的灼热地狱交织,让她本就混乱的意识更加支离破碎。她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寻求更多能缓解痛苦的冰冷,无意识地抬起头,向前蹭去——

就在这一瞬间,凌司君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失控的动作,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微绷紧,正要后撤些许避开这过近的、超出安全距离的接触——

但终究慢了半拍。

苏芷兮滚烫的、带着湿润泪痕和血腥味的嘴唇,已经极其轻微地、猝不及防地擦过了凌司君那微凉的、抿紧的唇角。

那一触,短暂得如同冰雪消融的瞬间,轻若羽毛拂过。

却像一道撕裂夜空的冰冷闪电,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同时击中了处于不同状态的两人。

苏芷兮猛地一颤,仿佛真正被那瞬间接触的极致冰冷和无法形容的、柔软而陌生的触感给烫伤了,混沌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醒了一丝狭小的缝隙,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而来。

凌司君的身体骤然僵住,仿佛被瞬间冰封。

那双万年冰封的眼眸瞬间收缩,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从未出现过的错愕与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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