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二(第2页)
身后,余慕青眸光细碎,望着她气恼的身影,轻笑出声。
圆月爬上夜空,洒下一地银辉。
一日的应酬与交际,着实让人乏累。
楚山楹从净房出来,正要与永昌侯夫人、余谙道别,拐角处却传来窃窃私语。
她无意偷听旁人闲谈,刚想绕道而行,自己的名字就这般乘着寂静的夜传了过来。
“她还真是好手段,方才退婚,又立刻搭上了个侯爷。”
好生耳熟的故事。
楚山楹顿了一下,暂且抛去了自己的教养,立在原地偷听。
有另一个较细弱的声音响起:“你别这么说……”
那女子来了劲,声音都提了几分:“我为何不能?她怎的不嫌自己做派难看!没准儿,婚事就是因她品行不端才黄的。安宁郡主素来温婉,不惜下了自己的脸面都要与她退婚!”
“这……”
身后的朝露瞪大双眼,正要出去为自家小姐讨个说法,楚山楹却先她一步迈了出去,双手抱臂,艳丽的容貌逆着月光,显得异常冰冷。
“二位聊完了吗?可否带我一个?”
分明几人几乎同高,她的气势却莫名高上她们一头。
楚山楹分神地想,这大概便是理直气壮罢。
那两人被她的突然出现吓白了脸,方才气势嚣张的女子此刻不禁后退几步,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回了吗?”
楚山楹置若罔闻:“你们也算走了霉运。一般这种闲言碎语我都懒得管,但怎么办,你们刚好碰上我了。”
她现下虽面容温和,但熟知她的人——朝露异常清楚,自家小姐要气疯了。
毕竟楚山楹可是个因不爽“宋夫人”头衔而不惜离家出逃的“硬茬”,好容易退了婚,又被他人替她编排了个劳什子“品行不端”。
楚山楹拧着眉,周身温度都降了几分。
焉有此理!
就算品行不端,也是他们男子!
与她何干?
朝露眼观鼻鼻观心,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寸。
她的气势过于强大,未置一词,方才那语气稍软弱的小姐便已“扑通”一声跪下,哭叫着:“楚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您饶了我吧……”
她身旁的少女闻言,恼怒地指着她:“你!”
她哭喊着求饶,而后跪趴在地上,埋入臂弯“呜呜”的哭着,好不可怜。
楚山楹始终未置一词。
耳畔是恼怒的骂声与细弱的泣音,楚山楹却分神地想:若是在这儿打了人,父亲那会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乎楚山楹在打与不打之间反复犹豫,但于地上那两位来说,长久的沉默便犹如酷刑般,渐渐摧毁了她们的理智。
最初气势嚣张的那名少女竟也“呜呜”地啜泣起来。
她想起楚山楹传闻中的“暴行”,颤抖地举起手,似是下定了决心,随即疯狂地扇自己耳光。
边扇边道:“请、请您饶命……”
她只是一芝麻小官的庶女,若是父亲知晓,指不定就命丧祠堂了!
“啪啪”的脆响拉回了楚山楹的神智,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几近哭晕的少女,与一位疯狂抽打自己、状若癫狂的人。
她诧异地望着她们,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做什么?”
眼看她们听不进话,楚山楹只好向朝露示意。朝露得令,两三步上前,大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这才得以止住她那将要落下的巴掌。
楚山楹凑近看了眼,她那白皙的脸上满是红肿的巴掌印,与凌乱的泪痕在一处,好不可怜。
……这应当算不到她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