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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蓉(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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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楹旋即转身背靠帐帘,待赵蓉出来后,道:“就这般出来,可会耽误?”

赵蓉摇摇头:“无碍。我们就在此处坐着,若有状况,也便于我察看。”

二人选了医帐前较为干净的地,赵蓉拿出帕子,正犹豫要不要将它给楚山楹垫着,后者已然撩开衣袍,随意地坐了下去。

楚山楹道:“怎么?”

赵蓉抿唇笑了下,摇了摇头,在她身边坐下了。

二人坐下后,空气诡异地凝固了一段时间。

虽是赵蓉主动约的人,可临了,她竟头脑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

而楚山楹,则在等赵蓉开口。

她将视线落在远处操练场扬起的尘埃上,忽然觉得这沉默有些好笑。

于是,楚山楹道:“你邀我来,就是为着一同静坐?”

赵蓉闻言慌乱起来,“不……”她抬眼撞入楚山楹那略带戏谑的眼神中,瞬间松了一口气。

二人兀自低声笑了会,赵蓉紧绷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道:“嗯……说来唐突,不知姑娘为何来此?”

楚山楹挑了挑眉,道:“你可知我与你们将军的关系?”

赵蓉小心翼翼:“未婚夫妻?”

“很快便不是了。”

赵蓉满脸疑惑,电光石火间,她惊讶道:“莫非……你来是为了退婚?”

楚山楹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问道:“我如此行事,在你们看来……是否像个笑话?”

只身离家,浑身是伤,狼狈至极,只是为了向家人抗议这段于她不公的关系。

哪怕家人从来不解她的不满。

赵蓉闻言一惊,随即否认道:“不!我怎会……”

“无妨。”楚山楹打断她,目光投向她来时的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白日里,它看着是如此美好,令人心旷神怡。只有深入,才知晓它的危险。

想起昨日的颠簸,楚山楹嗓音都有些沙哑:“离家的马车颠簸散架时,我被土匪的刀光逼得深入森林时,确实想过——楚山楹,你真是蠢透了。”

她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回味这几日的惊恐的遭遇。然而,与恐惧一同浮现的,却是一种陌生的、温暖的力量——那是她第一次,全然依靠自己而做出的选择。

随即,她转过头看向赵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一位坚定、胜利的战士。

“但,”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即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踏出那道门。我从未后悔。”

赵蓉错愕不已,心中腾起一道无法言说的、炽热的力量,让她忍不住脱口道:“我……我与姑娘心境相通!”

她下意识抓住了楚山楹的手,如找到了知己,语速快而激动:“我以为无人能理解我!苍天有眼!”

“人人都在为我的行为而感到惋惜,但,这才是我想做的!”

楚山楹并未打断她,赵蓉便絮絮叨叨地与她说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赵蓉乃偏远城镇的一位五品文官的庶女,她的母亲为了从青楼里赎身,设计怀上了她;又为了她的胞弟,欲将她“卖”给当地的富商为妻。

“人人都说能嫁与那富商,于我这出身而言是极好。”赵蓉咬着下唇,红了眼眶,眉目却隐含愠怒,“呸!既是天大的好事,也不瞧着她们上赶着去?”

“外头都道行医者乃人间佳业。可我于岐黄之道颇有天分,怎的无人赞许我?”

赵蓉抬起下巴,眼中虽有泪光,脊背却挺得笔直:“他们越是不许,我偏要做出个样子来。他们若有本事,便自个儿气闷去!”

她终于褪去那层“虚假”示人的皮囊,展露出自己最纯粹的那颗心。

好似小动物将柔软的肚皮展露给你。

赵蓉道:“我在大婚当日,扎了我那夫君一针,他沉沉睡去,我便得以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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