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宫家主的拜访(第1页)
清晨的东京,天空是那种将明未明的灰蓝色。整座崇宫府邸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笼罩在一片冬日特有的、近乎凝固的静谧之中。
书斋内,炭火在精铜火盆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崇宫景真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刚用朱笔批阅完最后一卷关于年末药材调配的文书。
茶盏边缘刚触到唇边——
“家、家主大人!不好了——!”
一名身着深蓝色家纹服的侍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书斋那扇厚重的樟子门前,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崇宫景真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声音沉稳:“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是、是澪小姐她……她……”侍从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仿佛提到了某个极其可怕的禁忌,竟一时语塞,只是惶恐地伏低身子。
崇宫景真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澪怎么了?说!”
“澪小姐她……她瞒着府里,报名参加了鬼杀队的那个‘最终选拔’!今日天还未亮,便、便已悄然离府,带着简单的行囊,往……往紫藤山的方向去了!”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打破了书斋的死寂。
那盏精致的白瓷茶盏,自崇宫景真瞬间失力的指间滑落,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铁木地板上,瞬间迸裂开来!
“你……说什么?”崇宫景真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冰封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凛冽的寒意。
“她报了名……去参加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侍从以头触地,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作答,只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崇宫景真霍然起身,指节因用力紧握而泛出青白色,额角太阳穴附近,青筋隐隐跳动、浮现。
那个昨日还在与他狡黠争辩、看似不谙世事的女儿,竟然真的如此决绝,用这种近乎叛逆的方式,踏上了那条他最为恐惧的道路!
“……崇宫澪。”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低声念出这个名字,齿间仿佛碾过冰冷尖锐的冰碴,带着一种被背叛的痛楚与滔天的怒火。
然而,仅仅是下一秒,那属于一家之主的、近乎本能的决断与冷静,便强行压下了所有翻涌的私人情绪。
“备车。立刻前往产屋敷宅邸,拜见耀哉大人。”
……
产屋敷一族的宅邸,隐于东京郊外一片被紫藤花眷顾的山林之间,与崇宫府的威严华美截然不同,这里的气氛宁静而祥和,仿佛与世无争,只有空气中经年不散的淡淡药香,暗示着此地主人与黑暗抗争的宿命。
清晨的庭院中,薄雪覆盖着枯山水,几位恰好在此的“柱”,正进行着各自的晨课。
炼狱杏寿郎正在空地中央挥洒着炽热的汗水,每一次挥剑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声音洪亮地呼喝着;
宇髄天元则慵懒地抱臂倚靠在廊柱旁,一身华丽的服饰与素净的庭院格格不入,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而蝴蝶忍则安静地跪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套素雅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紫藤花色的眼眸低垂,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那道身着正式墨色礼袍、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者专属气场的身影,踏入这片宁静庭院的瞬间,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那并非剑士的杀气,却是一种执掌权柄、生杀予夺所带来的无形重压,让在场几位身经百战的柱,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收敛了随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