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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同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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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闹的市街到处挂着明亮的灯笼,映得整条街流光溢彩,往来行人或挑着货担,或携着家眷,欢声笑语与商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虹嫣忽觉肚子空空,记得狐姥叮嘱过,人间不比深山,凡事都要用到钱币。知道钱是活下去的根本,更是寻找玄夌道长的盘缠。

如今她身无分文,正在街角发愁,忽被个穿糙布短褂的老汉拽住衣袖。这老汉是街口杂役陈伯,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的笑:“姑娘,看你愁眉苦脸的,可是缺差事?”

虹嫣点头,陈伯立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给你寻个肥差,在春香楼做事,不用挑担不用洗碗,只需端端茶递递水,一天工钱顶得上寻常活计干三天。”

她对人间营生一无所知,只觉端茶递水不算难事,便攥紧袖中的紫玉笛,犹豫道:“那地方……靠谱吗?”

陈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跟春香楼的鸨母是老相识,特意给你求的情。你戴个假面去,免得被熟人认出来,到了门口自报是我介绍的,准有人接你。快去快回,晚了活就被人抢了。”说罢,递过三枚沉甸甸的铜钱,催她快去买假面。

虹嫣心领神会,眼角余光瞥见街角一处摊位,其中一具红白面具,瞬间勾住了她的目光。那面具以绯红为底,额头处勾勒着妖娆的火焰之花,恰好遮住上半张脸,虹嫣爱不释手,当即付了铜钱买下。

行至春香楼前,门庭处车水马龙,不少锦衣男子昂首而入,又有几分醉态的男子被三四个妆容艳丽的女子搀扶着出来,虹嫣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刚踏进门,纵眼望去,厅中摆着数十张圆桌,宾客满座,众人嬉笑打闹,丝竹之声从二楼雅间传来,婉转悠扬。

“哪儿来的野丫头,也敢闯我的春香楼?”鸨母摇着团扇缓步而来,满脸嫌恶地打量虹嫣:“来我这儿的都是贵客,你戴个假面藏头露尾,是来偷东西的不成?”

“我受陈伯之托,来此寻份活计。”虹嫣按住假面边缘,如实回答。

“陈伯?”鸨母眼珠一转,忽然想起前几日那老赌鬼说要献个姑娘抵赌债的事,顿时换了副算计的笑,“活计是有,不过得先画押。”

她口中的“画押”,便是签下卖身契,从此终身为春香楼的人,唯有被客人重金赎买,才能解除契约。

“画押?”虹嫣疑惑地看着她,片刻后,打手们当即围了上来,手中还握着粗麻绳,她瞬间明白自己遭了算计,指着鸨母的鼻子怒斥,“好啊,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让我画押?没门!”

鸨母见状脸色一沉,咬牙对身边的打手说道:“给我抓住她!今天这契书,她画也得画,不画也得画!来人,把她给我捆结实了!”

打手们蜂拥而上,她身形敏捷,左躲右闪,让打手们扑了个空。眼看被逼到墙角,虹嫣足尖一点,如轻燕般跃上房梁,稳稳坐在檀木梁上,垂眸望向下方。厅内众人东张西望,满脸惊惶,活像见了鬼。

虹嫣意识忽而一阵恍惚,体内狐灵仙魄灵忽被惊动,眸子渐渐变成红色,额头印记浮现,她指尖凝聚微弱的法力,交缠着狐灵仙自带的摄魂丝,无形的气流如丝般缠向下面的打手耳中。

两个正抬头的打手仿佛被抽了神智,忽然不受控地撞在一起,额头磕出大包。两人皆以为是对方故意找茬,顿时扭打起来,慌不择路间撞翻了屏风,打碎了花瓶,桌上的杯盘碗碟摔得满地都是,厅中宾客见状,吓得纷纷起身,争先恐后地跑出春香楼。

鸨母两手颤抖捧起破碎的瓷片,看得甚是心疼:“哎哟!你们不会轻点啊!这都是值钱的东西!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不住?一群饭桶!”

“好一派热闹景象。”众人循声望去,一道身影在几位美人簇拥下缓步而入,男子身形挺拔,长发用玉簪束起,唇角带着妖媚的笑意,正是春香楼的熟客奂千珣。

鸨母见是他,方才的怒容一扫而空,两眼笑得眯成了缝:“哎哟,奂公子,您可算来了,楼上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小的这就吩咐下去,给您备上最好的酒菜,好好伺候!”

他目光扫过厅中乱象,最终落在房梁上虹嫣的身上,眉峰轻挑:“鸨母,这是唱的哪出戏?”

“哎哟,奂公子有所不知。”鸨母连忙凑上前,恶人先告状,“这野丫头不知从哪儿来的,冒充熟人介绍来骗活计,不肯画押还大闹厅堂,实在是扫了您的雅兴!”

“哦?”奂千珣挣脱身边美人的拉扯,缓步走到厅中,目光掠过打手手中的麻绳与桌上的卖身契,冷哼一声,“我倒不知,春香楼如今招端茶丫头还要签卖身契?”

鸨母被他问得语塞,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小妇人也是一时情急……”

“既是误会,那便作罢。”奂千珣打断她,“这姑娘我便带走了,今日厅中损坏的东西,一并算在我的账上。”

“奂公子说笑了,这点东西算什么。”鸨母连忙赔笑,哪敢真让他出钱,“这姑娘您大可带走,绝不耽误您的事!”

她心里清楚,奂千珣肯开口,已是给足了她面子,若是再纠缠,怕是以后这尊财神爷就不会再来了。

虹嫣满眼疑惑地看着突然变脸的鸨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房梁忽然微微震动,并非人动,竟是一股无形的妖力所致。

她失衡跌下了房梁,却在落地前被一双手稳稳扶住。不等她反应,手腕便被对方攥住。力道之大,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觉身子一轻,便被人拽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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