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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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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甚?”简行舟迈过门槛,随手关上房门,瞥了眼曾止又看了眼天色,对青竹道:“看看今日太阳是否打西边出来,午间报我。”说罢便向书房行去。

不是,今日也有呀?郎君真猛,快快成亲罢!青竹只敢在心中暗叹,口中规矩应着:“是,郎君。”

曾止多精的人啊,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外加刚才青竹不让他进屋,他便已嗅得猫腻二三。眼珠子左右一转,他小跑两步追上简行舟,神秘兮兮道:“思春?”

简行舟脚步一顿,复又无事人般前行两步,于书房前站定,刚欲推门,右边探出折扇一把。执扇之人“欻”的一声将扇展开,手腕一折,向后一顶,“吱呀——”一声,门开了。

曾止旋身进屋,一边摆弄简行舟桌上的物件儿,一边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童子身便是如此?已过弱冠还遗……”

简行舟上前一把夺走他手中镇纸,打断他道:“何事?”这语气,似是已要发怒。

“唉唉唉,别生气嘛。”曾止贱兮兮围在简行舟身边,道,“你明日便要成亲,我专程从南边赶回,这一路跋山涉水,路途不知遇多少危难,又拒几回柔肠……”

“说重点。”简行舟打断他,绕过桌案,撩袍坐于椅中。

“嗐,就是你要成亲,我得回来呀!这不?城门一开我就直奔你府上,家都没回。”曾止立于桌前,右手执扇于左掌心轻轻一拍,右眉一挑,道,“话说,小鹤儿给你赐的这娘子,如何?你可还满意?”

听人提起樊采薇,简行舟眼中聚满温柔,开口道:“自然。”

曾止本是随口一问,他预想过答案,无非是“尚可”、“无甚满意否”等等,却不想这厮竟是应下了!他瞪大眼,身子俯低了些,认真看向他,道:“不是,你这是甚眼神?铁树还能开花?我以为你就是按规矩办事走走过场。这还来真的啊?”

他们三个同龄,那两人皆是按部就班、乖乖巧巧、规规矩矩长大的“优质郎君”。他一度认为他俩这辈子都不能尝到情爱的滋味。毕竟就这一板一眼、甘愿受教条约束的呆样,会陷入红尘?他不信。所以他算定了这赐婚只是形势所迫,他甚至还为他惋惜过。

可这怎的,怎的比他这万花丛中过的还先抱得佳人归?甚至不用追求,直接赐婚,一步到位。

他心里难受。

再看这腻腻歪歪的眼神儿,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自是真的,你若想要娘子,也可求阿鹤赐一个。”简行舟说得一本正经,无比认真。

“等等。”曾止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他站直身子,不可置信又隐隐期待道,“溯之,你莫不是因她是你未婚妻,所以才满意的罢!”

简行舟看向他,桃花眼底带着鼓励与兴奋。这问题本就让他感到莫名,加之这眼神,更让莫名翻了倍,遂眉头一扬,问得理所当然:“不然?难不成满意他人娘子?”

嘿!他就说嘛!嘿!精怪就是精怪,怎能入得了凡尘?这礼教精如何能明白情爱的滋味,不过是规矩压身的“理所应当”罢了!嗐!嗐!

没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他二人抢先,曾止舒服了,也不打算跟他掰扯,费那口舌做甚!遂将手向后一伸,把折扇塞进后领,他叉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心满意足。

“神经。”简行舟不觉他有异,毕竟从小见怪不怪,只觉他又在发神经,“到底找我何事?”这人假作出游实则暗探这般久,不可能只为了他成婚便回来。

说到正事,曾止也正了神色,他道:“好消息——安王与廖国的关系不如想象中那般坚实,但详情还需再探。”

“嗯。”简行舟点头,又问,“坏消息呢?”

曾止挠挠头,往后退了一步,声如蚊呐:“我暴露了。”

简行舟本在收拾桌案,手一顿,抬头看他那死样心里便已有数。

“啪!”少有的情绪外露,简行舟将书册拍在案上,猛地站了起来。

曾止又往后跳了一步,双手举起挡住脑袋,结结巴巴道:“你,你做甚?”

“做甚?!”简行舟大步走到他面前,眉头倒竖、语带怒气高声道,“曾弗初!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女人?”

曾止浑身一抖,眼中透出一丝苦涩,转瞬即逝,再抬眼还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死样,他道:“不懂怜香惜玉非君子也,让那娇滴滴在我眼前受辱,我,我做不到!”

“你!”简行舟伸出二指冲他抖了抖,想他这臭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说无益,还显自己啰嗦,索性一甩胳膊跨出门,边走边道:“明日我大婚,莫要来烦我,速速找小鹤儿请罪去!”

“啊?溯之!溯之——”曾止一脸生无可恋,他不就是不愿面圣,才来这想拖拖时间的嘛。罢!他背起手,老头儿一般往外走去,自言自语道:“唉,该面对的总得面对。唉——以前还帮我说说好话呢,现在?唉!要成婚的男人哪!”走他着走着,不知又想到了甚,忽地乐呵呵道:“嘻,以后定有你受的!”

那头,樊采薇自与江溦溦相识,便日日与她相约——今日泛舟湖上,明日登高望远,后日坊间听曲儿……总之二人有的是逛不完的街巷、享不完的乐子。

黑夜降临,又是一日。

“薇儿,你可决定了?”江溦溦害怕,拉住樊采薇胳膊道,“要我说明日便成亲,要不今儿咱就不去了罢!”无他,这几日她除了带着樊采薇游玩,还被另托要事——带她熟悉地形,以备夜探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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