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书札(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书札

今日而言治术[1],则莫若综核名实[2];今日而言学术,则莫若取笃实践履之士。物穷则变,救浮华者莫如质。积翫之后,振之以猛,意在斯乎!

〈复贺耦庚〉

吾辈今日苟有所见,而欲为行远之计,又可不早具坚车乎哉!

〈致刘孟容〉

耐冷耐苦,耐劳耐闲。

〈答黄麓溪〉

人材高下,视其志趣。卑者安流俗庸陋之规[3],而日趋污下。高者慕往哲[4]盛隆之轨,而日即高明。

〈答欧阳功甫〉

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5]。此其可为浩叹也。

〈复彭丽生〉

今日百废莫举,千疮并溃,无可收拾,独赖此精忠耿耿之寸衷[6],与斯民相对于骨岳血渊之中,冀其塞绝横流之人欲,以挽回厌乱之天心,庶几万有一补[7]。不然,但就局势论之,则滔滔者吾不知其所底也。

〈与江岷樵、左季高〉

集思广益本非易事,要当内持定见而六辔在手[8],外广延纳而万流赴壑,乃为尽善。

〈复欧阳晓岑〉

方今民穷财困,吾辈势不能别有噢咻[9]生息之术,计惟力去害民之人,以听吾民之自孳自活而已。

〈与朱石翘〉

带勇之人[10],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大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11]。

〈与彭筱房、曾香海〉

古来名将得士卒之心,盖有在于钱财之外者,后世将弁[12]专恃粮重饷优为牢笼兵心之具,其本为已浅[13]矣,是以金多则奋勇蚁附,利尽则冷落兽散。

〈与王璞山〉

国藩入世已深,厌阅一种宽厚论说、模棱气象,养成不黑不白不痛不痒之世界,误人家国已非一日,偶有所触,则轮囷肝胆[14]又与掀振一番。

〈与刘孟容〉

练勇之道,必须营官昼夜从事,乃可渐几于熟,如鸡伏卵,如炉炼丹,未宜须臾稍离。(启超按:教育家之于学生及吾人之自行修养,皆当如是。)

〈复刘霞仙〉

二三十年来,士大夫习于优容苟安,揄修袂而养姁步[15],倡为一种不白不黑不痛不痒之风,见有慷慨感激以鸣不平者,则相与议其后,以为是不更事轻浅而好自见。国藩昔厕六曹[16],目击此等风味,盖已痛恨次骨。

〈复龙翰臣〉

国藩从宦有年,饱阅京洛风尘,达官贵人优容养望与在下者软熟和同之象,盖已稔知之而惯尝之,积不能平,乃变而为慷慨激烈、轩爽肮脏[17]之一途,思欲稍易三四十年来不白不黑、不痛不痒、牢不可破之习而矫枉过正,或不免流于意气之偏,以是屡蹈愆尤,丛讥取戾,而仁人君子,固不当责以中庸之道,且当怜其有所激而矫之之苦衷也。

〈复黄子春〉

苍苍者[18]究竟未知何若,吾辈竭力为之,成败不复计耳。

〈复朱石樵〉

愚民无知,于素所未见未闻之事,辄疑其难于上天。一人告退,百人附和,其实并无真知灼见;假令一人称好,即千人同声称好矣。

〈复褚一帆〉

虹贯荆卿之心[19],而见者以为**氛[20]而薄之;碧化苌宏之血[21],而览者以为顽石而弃之。古今同慨,我岂伊殊?屈累[22]之所以一沉,而万世不复返顾者,良有以也。

〈与刘霞仙〉

时事愈艰,则挽回之道,自须先之以戒惧惕厉。傲兀郁积之气,足以肩任艰巨,然视事太易,亦是一弊。

〈与罗罗山、刘霞仙〉

凡善弈者,每于棋危劫急之时,一面自救,一面破敌,往往因病成妍,转败为功。善用兵者亦然。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