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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将门之女

第二日，告别了宁国公主和图亥晃部落，原昭璧随秦缄返回北境擎北侯府治所归宁城，临行时宁国公主拖着病体亲自出来相送，直至走出很远，原昭璧还能看见她娇弱的身影。

这一别，注定是永别。

关于苏靖安，宁国公主一直没有多问，原昭璧亦没有多说，时间荏苒之间，多说早已无益。

一队人行过莽莽北地原野五日，终于在一个晴朗的正午赶到了北境第一重镇——秦缄治下的归宁城。

先擎北侯夫人年轻时身子不好，在秦缄十岁那年就亡故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幼妹秦罗素，作为擎北侯府的大小姐，原昭璧到来后只能是秦罗素亲自接待。

归宁城的擎北侯府不同于京中擎北侯府的富丽堂皇，秦缄与先擎北侯秦穆皆是以军法治家，是以家中人员精简，占地阔落，布局森严的同时，又不失大气恢宏。

原昭璧在秦罗素的指引下，随她进了门，一路走来看着这府中错落有致的建筑布局。

秦罗素年方十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生得柳眉杏眼，玉面樱唇，小小年纪就已颇为标致，待人接物更是伶俐周到，善解人意，谈吐间颇带将门之女的爽朗豪放。听闻原昭璧要来北境的时候，她已经对这位以女子之身拜征南帅位，凭自己的能力带大军歼灭武岳的宣沐公主殿下仰慕已久，往常只在哥哥口中和传闻里得知她的消息，现在自己亲眼见到本尊，更是内心激动，她一路走来观摩着原昭璧，愈看愈是欣喜，脸上一直带着甜甜笑意，直看得原昭璧不好意思起来。

转过曲廊来至正厅前的庭院，原昭璧实在忍不住问这个小姑娘：“秦小姐怎么一直在盯着本宫瞧？”

这般直勾勾盯着人看还被觉察，秦罗素一脸不好意思，她吐吐舌头，“罗素唐突，公主莫怪！”

“怎么会？”原昭璧笑说，她早知道秦缄有个妹妹，来时特地让符飞胜和花繁在上京给她挑了些时兴的玩物，让两人拿来呈给了她。

秦罗素自小在边境长大，从未去过上京，虽是侯府小姐不缺世面，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见到从上京带来的新奇玩意忙走上前去看。虽然很多东西都是哥哥每次进京时给她买来过的，但想到原昭璧堂堂公主还能这般有心记挂，心里顿时感动不已，对着她连连称谢。

符飞胜和花繁捧着盒子相视一笑，她们也甚是喜欢这个可爱的秦小姐。

原昭璧摇摇头说“不谢”，她才想起临行前宗政皇后的嘱托，指指身后亲卫抬着的两个红木箱子道：“这些东西都是皇后娘娘命我带来北境赠与秦小姐的，说若是秦小姐得空，可去上京走走，她定盛情款待。”

原昭璧只不咸不淡地传了话，其余并未多说。秦罗素和原梓凡年纪相仿，宗政皇后此番借她之手将礼物相赠，是何用意她当然明白。原梓凡渐渐长大，建元帝很快就要为他择亲，宗政皇后一心想要拉拢秦缄，几番示好都没有得到秦缄回应，知道秦缄很是爱重幼妹以后，便把主意打到了秦罗素头上，动了让原梓凡与秦罗素结亲的念头。建元帝一贯疼爱原梓凡，为他挑选的正妃势必要出身名门，现在上京高官门第里看来看去秦罗素都是最合适的选择，到时若宗政皇后亲自向建元帝和秦缄开了口，这怎么看都不是一桩好回绝的亲事。

秦罗素听了她的话，依旧在淡雅笑着，她恭恭敬敬向着两只木箱行了谢礼，并没有像见到原昭璧的赠礼时那般热情地去翻看，当场吩咐了两个府兵把箱子收入府库，再没多瞧一眼。

原昭璧了然一笑，这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她随着秦罗素穿过花园继续往前走，月形门外正手足舞蹈跑来一个大头，隔着老远就已经欢天喜地在叫：“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康烈前些日子外出办事，今天才回，回来听到原昭璧来北境犒军的消息，直接就从军营跑来了侯府，没办法，上次的肉卤和小鱼干回来没多久就吃完了，剩下最后一坛侯爷连摸都没让他摸。

原昭璧隔着老远就嗅到了他激动异常的动机，忍不住脚步后退，秦罗素站在一旁无奈道：“公主莫怪，康烈他都是让我哥哥惯坏了，才这般的没有规矩。”

原昭璧道：“将门儿女，不必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