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缄的邀约（第2页）

这些日子徐眉早就习以为常，从袖中拿了荷包放在她的掌中，给她理好衣裙，拔下自己的发簪给她挽好发髻，带着人马乖乖返回了公主府。

秦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人马远走，道：“我前几年进宫，可记得这位徐宫令凶得很，公主果然驭下有方！”

原昭璧盈盈一笑，晚霞映红万里山河，渲染了宫墙楼宇，在金波河中映射出粼粼金光，也在她的红裙黑发上镀上一层光芒，康烈牵来两匹骏马，二人并辔迎着夕阳的余晖离去。

城楼上，于瑾含笑对身边眯眼望着的建元帝感叹：“皇上，您看公主和秦侯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对璧人呢！皇上真是英明！”

建元帝得意地捋捋胡须，笑着走下了石梯。

入夜，盛兴坊街口的明灯被人点亮，三五小贩叫卖声起，街侧小铺夜市开张，行人往来不多，皆是坊内居民，这里没有东西两大街市的热闹繁华人马如流，也没有朱雀坊的高门大宅权贵云集，只是宏如星河密如棋居的上京城里再寻常渺小不过的平民坊第，但是在这寻常巷陌却处处可观万家灯火，闻寻常百姓家和笑语，冬日的冷风中都透露着一股暖人的气流。

原昭璧以为秦缄这个从小金尊玉贵的公子会带她去上京城里的名楼吃一些山珍海味，没想他竟将她带来了这么一个地方，他就这样领着她沿街走来，见着什么可口的便叫康烈去买了来，她说好要请客给他践行，便将钱袋给了康烈，可这一路过来也才去了二钱银子。不过，她看了看一身雍容华贵却当街啃包子的擎北侯爷，张嘴又咬了一口手里热腾腾的鸡肉包子，这里的东西是真的香啊！

康烈抱着一堆小吃走在他俩身后，嘴里嚼着新出锅的热乎板栗，问：“怎么样？公主，好不好吃？”

原昭璧竖起了大拇指，“好吃，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一次偶然。”秦缄拿过康烈手里的一包板栗，反手向右后方屋顶的方向抛去，在原昭璧惊讶的目光里接着道：“前面有家羊肉火锅在这里很有名，我们一起去尝尝。”

原昭璧跟着他进了一家火锅店，店面很小，只有几张桌子，但打扫得干干净净。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皆是老实厚道的买卖人，见到秦缄进门忙热情地请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了，老板娘已经去张罗着上菜，看来秦缄是这里的常客。

康烈捏捏剩下的两个鸡肉包子，他再吃就没肚子吃火锅了，灵机一动把大头伸向窗外，“兄弟，大冷天的，请你吃个包子！”

他说着将纸包凌空抛出，很快两粒板栗从窗外飞入到了他的手里，他探出头去大喊：“谢谢！”

原昭璧眼皮一跳，十三一向藏得很好，这主仆俩是怎么发现的？

老板已经将菜上齐，秦缄边亲自动手往滚汤里煮着羊肉，边道：“我年少的时候曾在宫里给五殿下做过一些时日伴读，在他身边见过，那一位叫十二，你这位应该是十三吧？”

“你知道？”原昭璧惊讶抬头，她好几次曾试图去十三嘴里套话，但他好像个哑巴一样，问他什么都不说，若非叫他他会出现，她会怀疑他又聋又哑。

秦缄继续说：“他们这些人自小就是心智不同于常人的孤儿，且皆是根骨奇佳的武学奇才，皇上暗地里将他们收养，从学会走路起就开始让他们接触武学，秘密训练，待学成后留在身边作亲卫，除去死伤的，一共只训练成功了十三人，皇上身边留有十位，剩下的三名，十一在太子身边，十二在五皇子身边，所以你这位应是十三。”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皇伯父把十三给她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对她多说，这些总不会是他告诉秦缄的。

“十二说的。”秦缄将煮好的肉夹给她。

“你不是说他们皆心志不同于常人吗？”那十二应和十三一致，脾气性情古怪，会和他说这么多？

秦缄吃下一口肉，示意她也吃。

原昭璧动筷，果真是肉质鲜滑，美味非常，看到她满足的表情，秦缄才道：“当时我和五殿下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十二开口，直到有一天我们两个惊奇发现，十二虽然心智不同于常人，但是，”他把新出锅的羊肉在原昭璧眼前一晃，“但是与常人一般皆有口腹之欲，几道美味吃食送到他面前，他很自然就成了话匣子。”

“原来如此。”原昭璧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终于找到了应付铁人的方法。

“不过，”秦缄看出她的心思，给她提醒:“十二话匣子应该是天生的，你这位可能与十二并非一个体质。”

原昭璧高兴地吃着肉，没关系，她可以慢慢发掘，不怕他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