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首捷夺安德（第1页）

第二十四章首捷夺安德

三日后，全军整装完毕。

黎明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北原率先发动了攻伐武岳的第一场战争。

凌焘采用原昭璧和颜伯玉制定的策略，令原昭璧和金战蠡分别带两万人马，以披星为先锋，原昭璧率军正面攻伐安德大营，金战蠡渡岷江南下绕至安德后方，前后夹击武岳大军。陈铭、朱跃两人率军一万埋伏西岭关道设防，阻断武岳人马撤退禹阳之路，同时预防禹阳援军支援。

战事进行了整整两天一夜，原昭璧次次冲杀都在最前面，好几次亲军们受江承佐之命护在她身前，都被她喝退，再有企图抢在她身前替她挡枪之人都被她无情地一人一脚踹了回去，次数一多，亲军们认识到这位公主并不像她爹江北王那般好脾气，便不要命地向前冲杀，再不敢挡在她前面。

第二日的黄昏，她口干舌燥，白甲血污，本来洁净无瑕的面庞上净是灰尘，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尸横遍野和血流如河，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脑海，她强压住涌上喉间的恶心，长剑一挥，拼着最后的力气带领人马强行杀至安德城下。此时的安德早已是北原囊中之物，没了岱山天险和勃州堤防，整个岷南至阻雪关都是一望无际的沃土平原，当年的武岳和云泽是如何兵不血刃轻轻松松杀到这里，北原当然也能轻轻松松将其夺回。

安德城的守将是武岳赵太后的堂弟赵德润，他看着城外的兵败如山倒，明白自己早已成了弃子，便是朝廷和家族有心，也已无力再来救他。从温续扬派他前来守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不会有援军，不会有意外，他注定要为了家族和武岳死在这里。只可惜有生之年，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最后却是因为自己人的算计而窝囊地折在这安德城。

原昭璧紧握扶倾，她在等，等着金战蠡从后方攻破安德释放讯号。

没人注意到赵德润这时阴险一笑，就算死，他也未必不能拉原沨晰的女儿陪葬。

后方被金战蠡攻破的消息传来时，原昭璧和披星带人向安德城门发起猛攻，城门被攻破时，原昭璧率先带队冲了进去，这时城楼上传来赵德润的狂笑，披星预感不对，安德城门怎禁不住这几下撞击就破了？他骑马就要带兵闯入，城门紧接着被人迅速大闭，他在门前躲着枪林箭雨，大声呼喊着原昭璧，郭冒、云展和王蹇等人也看到不对，号令将士强力去攻城门，一场厮杀，血色漫天，两个时辰过去，安德城破。

诺大的城门渐次展开在众人眼前，门内是一望无际的尸横遍野，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正立在那里展眉一笑，手中是赵德润鲜血淋漓的头颅，披星等人热泪盈眶，激动地挥舞着武器大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他快马骑进城门，高兴地跳下将原昭璧一把举起放在肩膀上，“姐姐，我们赢了！赢了！”

原昭璧手攥着赵德润的头颅也高兴地笑着，眼中遍布的都是安德城外遍布的尸山。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

提携捧负，畏其不寿。

谁无兄弟，如足如手？

谁无夫妇，如宾如友？

生也何恩？杀之何咎？

其存其没，家莫闻知。

她在心里劝慰自己：“这只是个开始，她要习惯。”

回到军营的时候，军医和后勤队伍正在热火朝天地抬送着死伤人员进行救治，混乱的场面里百里慕卿正四处奔走给人治伤，雪白的衣襟上沾满了将士溅出的血迹。四处哭喊声凄厉惨绝，有人少了胳膊，有人少了腿，有人肠子都被乱刀挑出，有人死不瞑目地被人抬回……虽然他们伤亡已是少数，可一幕幕惨状上演在眼前，纵使攻下了安德城原昭璧也没有感到多么的开心。

一个晚上，她一直在忙碌地帮着救治伤员。直至天色泛白时分，她在安慰着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重伤士兵睡着以后，终于压制不住腹内不适，走到营帐外弯腰呕吐了起来。两日水米未进，她只吐了些酸水出来，一只手这时将一条干净的帕子递到她面前，她望见那人渐渐直起了腰。

百里慕卿一贯洁净无瑕的雪衣被血污染透，他在军中救治了一夜伤员，脸和脖颈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手也是刚刚才洗干净。

原昭璧接过帕子，声音嘶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