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文渊阁前,张药已经跪得有点麻木了,面前是为了迎奉明帝驾临,而烧得正暖的火炭,背后是寒雪冷庭。冰火两重天,罩着他早已起了高热的身体,他纵然体格很好,此刻也有些难受。
他正想挪一挪膝盖,忽见杨照月亦步亦趋地往廊上迎去。
不多时,廊上传来脚步声,奉明帝边走边道:“今儿兵部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颂年跟在奉明帝身后,“青龙观在郁洲的确猖獗,郁洲兵力已竭。”
奉明帝站住脚步,“所以就要请发内藏以佐国用?啊!”
奉明帝的语速越来越快,“好得好,这个时候要朕发内帑,前几日,却要朕下召罪己,减矿税盐税,好话都是他们说的,歹罪全在朕身上,好啊!好得很啊!”
话音落下,一廊上下的宫人跪了满地,独许颂年躬身搀扶着奉明帝,“陛下息怒。”
奉明帝咳了一声,“张药在什么地方。”
许颂年忙道:“杨照月说,他一早就在文渊阁候着了,那……那便是他了。”
奉明帝抬头看去,果然看见张药手捧血衣跪在文渊阁的门槛后,不禁冷哼了一声,抽手道:
“松开朕,朕还没老到要你扶行的地步。”
许颂年忙松手退了一步:“是,奴婢该死。”
奉明帝负手,独自行过雪廊,许颂年等人都跟在离他一步之远处。
奉明帝行至张药面前,低头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血衣,冷道:“人打死了吗?”
张药跪得僵直,应道:“没有。”
头顶的声音一时有些尖锐,“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一百鞭,不死?”
许颂年立在奉明帝身后,看着张药的脊背,不仅蹙了眉。
张药将双手举高,抬声道:“请陛下恕罪。”
奉明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药,冷道:“张药,朕今日心情很不好,你运气也不好。”
他说完,一把摘下张药手中的血衣,在眼前抖开。
“打成这样了,还打不死一个奴婢,你张药这个人,还能给朕办差吗?”
许颂年犹豫了一阵,刚想说话,却见奉明帝将血衣往雪地里一抛,转身就朝内走。
边走边道:“把他衣服剥了。”
许颂年忙追道:“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