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页)
“就是之前在那长安门前击鼓的玉氏女啊。”
“那个少司寇?”
“呸,你怎么还叫她少司寇!她就是个官奴,是奴隶!是贱人!”
玉霖跪坐在雪地上,苦笑合眼,心想,又是“贱人”这个称谓。
雪风里人人拱肩缩背,却仍然忍不住地想朝登闻鼓前挤去。
果然是立冬日,憋了一整个秋天的寒气,从地下一涌而出,裹挟雪风,朝着鼓面锤去。
哪怕玉霖身边站满了刑部的衙役,哪怕人群聚集成墙,但那凛冽的风,还是从人群的缝隙里流窜进的衣袖,寒津津地游便她的全身,引得关节颤抖。
玉霖倒觉得甚好。
她其实并不太会装一个疯女人,从前的十年,她都装得太正经了。
官容、官仪、甚至男子行走坐卧的仪态……至今仍然手到擒来。
今日卯时,刑部差役来张药家中带玉霖走时,玉霖问了张药一连串问题。
“疯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该怎么行走坐卧?该怎么说话?或者该说什么话?”
彼时,张药已穿官袍,手摁春刀,正要去镇抚司上职。
他没有阻拦刑部带玉霖走,只是从自己的那口独柜里取了一件素色常袍,递给玉霖,同时告诉她:“疯了的女人,就是照妖镜下的士大夫。趔趄行走,污言秽语。”
这话品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玉霖立在张药的马下,发丝临面,讥诮道:“都说你寡言少语,倒不真切。”
张药于马上低头:“你倒是话多,但有几句真话?”
玉霖含笑点头,“教训的是。”
透骨龙似乎觉得它的主人今日话太多,磨磨蹭蹭一直不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张药拽稳马缰,对玉霖道:“你要是觉得你装不成一个疯妇,就把主谋的罪名冠给我。”
“啊?”
“我是你的主家,定你死罪之前,我要先死。”
玉霖披上张药的常袍,“我才不想死呢。”
刑部差役有些怯怯地催了一声,“那个……张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