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
视线依旧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包括他自己,只有微弱的阴冷的气息爬上他的脊背。
应止踩在地面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最后随便提起步子,向某个寂静的远处走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多久,只是盲目的往前走,直到一阵温暖柔和的触感从头顶传过来。
应止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直到温柔的女声模模糊糊的响起,他才惊觉,那是幼年时母亲的手。
那触感转瞬即逝,最后变成了一股推力,让应止踉跄一步往前栽去。
往前迈出一步时,身旁终于不再是刻骨的冰冷,而是点燃一切的滚烫,灼烧地应止连灵魂都发烫。
从右手掌心开始,疼痛无限蔓延,每动一下都仿佛牵连着神经,冷汗淋漓。于是应止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断深深喘气。
黑暗里面没有时间,应止突然觉得就这样站一辈子也挺好的。
但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面冒头,手边就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就像有个人站在了他的身边,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应止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干净清冽的声音响在耳边,他问:“还能走吗?”
应止的右手还在流血,疼痛让指尖不断颤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止步,可他却紧紧握紧了那只手。
身旁的人顿了下,然后拉着他往前。
应止重新迈开步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一点点明朗了起来。
是八岁那年,宅院滚烫的大火里。
温听檐走在他的前面,牵着他的手,破开那道在应止眼里坚不可摧的大门,带着他走了出去。
是九岁那年,温听檐接过他的玉佩,指尖触碰。最后带着他离开了离城外出游历。
是十三岁那年,应止生长痛,民间有个说法,说去温暖一点的地方,就会没那么难受,温听檐没在书里找到任何相关的记载。
但他还是带应止去了南方。
是十七岁那年,在春昀城数月的雪下,温听檐让他接过了腰牌,对他说,去吧,我们一起。
“。。。。。。”
桩桩件件,贯穿了应止这十八年里,太多太多的时间。
这就是他所走过的路。
他不知方向,这些年来所走过的漫漫长路,其实都只是在跟着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