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页)
“阿皙是我妹妹,我了解一下,不过分。”
“我大伯是个混账,他做的孽,怪不了任何人。但这不代表你们就清白。”
“所以我们在转型,”姜淮皮鞋踏了踏甲板,说,“计划过个四五年,灰色产业洗洗白。到时候任谁都挑不出理儿。”
许城说:“哦。那恭喜你。”
“……”姜淮发现这小子真他妈油盐不进。
他长许城六七岁,世面见得多,可许城这种既少年老成又撞破南墙浑不怕的气质也叫他颇为没辙。
现在要在他场子里,这小子已经被摁着狠锤一顿了。他敛去眼中狠意,踢了踢脚边的缆绳桩子,说:“我那天发现,阿皙手上有茧子了,是拴缆绳磨出来的?”
许城眼瞳微敛。
“这艘船,她一两月,一两年,觉得新奇好玩。可五年,十年呢?男人,得有资本,才能留住女人。不然……”姜淮点了根烟,话题一转,“你见过刚出生的小鸡小鸭吗?要是第一眼见到人,会一直跟着人跑。书上怎么说来着,印随。阿皙就是这样,她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你。她对你,就是印随效应。一旦她见识更多,发现你不过如此,就会像成鸟一样,彻底飞走。”
江面的水光反射在许城漆黑的眼珠里,白光洌洌。姜淮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扔在甲板上,吐出一口青雾,名片塞进缆绳缝隙里,拍拍许城的肩,走了。
许城仍未理会姜淮,照样过他的船上生活。
姜皙几乎每天都来找他。船上请了个大叔做临时工,有时姜皙想帮忙做点什么,大叔赶忙招呼她放下,大概是许城交代过。
姜皙无事可做,便去驾驶室。她想和他待在一起。
以前船上只有他俩的时候,无论他在船头,她在船尾;他在楼上,她在楼下,都感觉遥遥连系着,是在一起相伴着的。
现在船上多了一个陌生人,她只有待在他在的空间,才觉得是和他在一起。
许城以前喜欢一个人开船,不习惯有人在驾驶舱。但他任她由她,有时她在他身旁画画,有时望江景,有时只是发呆。
有时,姜皙会和他闲聊几句,她说什么,他都回应。无论多么平淡或无厘头的话题。
“咦?哪里怎么有个编织袋?”
“哪儿?”
“那儿。呀,朝我们过来了。会不会搅进螺旋桨,把桨弄坏?”
“你该担心编织袋吧。”
“许城,有只鸟落在甲板上,你看。好漂亮。”
“像是伯劳。”
“伯劳?它飞累了,来搭船的。”
“那你快去,叫它拔根羽毛下来付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