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1页)
上一次她懊恼不快地逃离,萧洛陵亦有一丝不虞,他在这方面没甚经验,仗着身份由着性子来,有时亦会过犹不及。秋狝时,与昔日众兄弟走马射猎,脑中暂时地排空,反倒令他沉淀了几分下来。
他只是轻揽了她的腰身,一手落在她纤薄清瘦的脊背,无声息地抚摩,一寸寸滑落,一遍一遍,怀里的身子忍着颤,似是涟漪散尽,恢复了些许平静,他轻声一叹:“朕并非洪水猛兽,亦不噬人,你不必怕,朕想与你说说心里话,今夜索性捅破这层窗纸了。”
“绪爱卿,你甚好,朕当你父亲的面,亦是如此说。只是他似乎未能会意,以为朕要与你做媒,”他顿了一下,似也觉得几分滑稽,喉间溢出一丝笑音,“其实也是要为你做媒。不知你眼中,究竟视朕如何?”
她吓得不轻,心说阿耶果然听岔了陛下的意思,她就说,这个天子虽然强势得偶尔不讲道理,但大概还不喜欢玩君夺臣妻那一套,怎会一面引诱她一面又要替她与臣子做媒。原来她果真是他选中的自留款。
“臣,臣恐怕是福薄,臣,臣配不起陛下的,臣……”
慌乱间,脑中闪过灵光。
“对了,陛下恐怕有所不知,臣先时有过大能批命,说臣是孤星命格,生下来克父克母,不仅如此,臣长大了还会克夫,臣……”
那落在脊背之后的大掌似是缓了缓,僵停在了她的蝴蝶骨间。
她便以为此话奏效,待要说得再凄惨一些,教他害怕她的“克夫命”,只是绪芳初忽觉得身上紧了紧,是他的手臂加重了一些力道,而她已被完全卷入他的怀中,恨不能踮脚挂在他胸口,与他抱着小太子的那种姿势近乎一样了。
绪芳初愣神不解,试图仰眸,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抬高视线——连她的后脑勺也一并被摁住了动不得。
“……”
“朕不在乎。朕也不信鬼神,不信命。”
绪芳初发觉自己已是黔驴技穷了,仍不死心了,讷讷地举证:“是真的。是真的陛下。臣的阿耶之前给臣说亲,说的都是好亲事,可全是不到半途便黄了,后来那位,翰林院的周学士,陛下一定有印象的,本来别人都羡慕我捞到这么一桩好姻缘,谁知周学士飞来横祸……当然也是他咎由自取。”
上首传来意味不明的哼笑:“那就算好姻缘?你很中意周堇不成?在知晓他骗婚杀妻之前,你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这话问住了绪芳初,她不知作何回答,末了,将自己的嘴唇完全从他胸膛里挣扎出来,呼出一口长气,下巴就抵在他的一块胸肌上,没奈何地被捆扎着答话。
“也没有那样觉得,只是在世俗眼中,我这样一个没娘的、爹也不甚在意的庶女,能有这样的亲事,也算是不错了吧。”
然后她便感觉到,适才那股紧闷憋窒之感,伴随他手臂又一次发力,比前一次来得更强烈了些。
他拥得她太紧了,她近乎说不出话来。
一晌后,她听到他渐渐低垂、靠向她耳膜的沉音:“那你所图何不更大一些,朕比周堇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绪爱卿既能以为周堇尚算不错,何不移爱于朕?朕无论如何,不可能干出杀妻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绪芳初心忖那可不一定,你若是知道了我是谁,不正要按着你说的将我剐了么。
她惊恐万分地缩了缩雪颈,不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