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
这上面的字迹各不相同,其中称谓指代,也都是“奴婢”。
大抵她们写完了,还要拿给楚后主自观欣赏,女官们在这本彤史上不敢言楚后主半分不足,而极力称赞其“甚巨”“异巨”“摇颤有节”“使女口不得呼,呼则如啼声不胜”。
有萧念暄之前,陇右军中有私传过避火图之类的工具书,不少男人都勤于修习,萧洛陵并非天真赤子,虽不曾深究,但也曾耳闻目染地有所涉猎。
但,男子所撰写之物,相比于女官所录的彤史,往往猎奇、粗俗、污秽,下作不堪入目,而实则相对于真实地云雨,不能述其万一之妙。
萧洛陵不知不觉已经翻过了一页,直至胸腹之下忽然蹿升出淡淡的灼热闷燥之意,他恍然回神,将书册合上,抛到了身侧。
“陛下倦了么?”
她见他不看了,诧异地往那本书上挪了一眼,再发现那本书就是彤史之后,绪芳初的脸颊顷刻之间便酿出了高粱红,如醉酒般,羞恼得浑身发抖。
他在这个时候,看这种书,目的不是显而易见!
萧洛陵感到落在身上的手掌一轻,他蹙起眉:“绪芳初。这不是朕的书。”
绪芳初咬唇,嘴上不说,心底质问,你看我信你们男人的这种鬼话么。
萧洛陵知她不信,心头腾出一股怒意,勉强将之压下,道:“朕还不至于荒淫如楚后主。”
她仍不肯继续,萧洛陵适才没能压下的燥意,与此时心尖淡淡的火意,都向他施压而来,他扯过了一旁的外衫,跪坐起身笼在自己肩上,衣领交接处,那条醒目的疤痕,似是咆哮的恶龙般,随着胸腹的肌肉的抖动,宛如游动,呼之欲出。
绪芳初都不敢看。她将双眼撇开,静静聆听那股西索声息。
萧洛陵这衣越系越烦了。
最后,他不快地皱起眉:“彤史于朕犹如虚设。即便你想在上面添上自己的名字,也要问朕答不答应。朕不似你想的饥不择食。”
若不是当年在青云山破屋里,她压根没使什么手段,就撩拨得他上钩了的话,她就会信了他的胡诌。
然而现在,她却是一个字都不信,迫于淫威顺从地敷衍了两声。
萧洛陵长吐息一声,忽地无比烦躁,腹内的气息无论如何调试都不顺,“绪芳初。”
他近乎沉怒地道:“朕自御极以来,燕寝从未召见过女侍,彤史亦是空白。你道朕不该污你清白,你反而欲污朕之清白?”
绪芳初终于查知男人的怒意,有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不敢触其逆鳞,慌不择路跪在了床帏边上,自请罪愆,“臣万不敢以己小人之心,度陛下君子之腹……”
看着榻头沉默跪侍的女子,听着她的告罪,萧洛陵这股火意并没有下去分毫,反而愈演愈烈。
榻边的女郎略显清瘦的身掩合于重重雪白医袍之下,襟怀微乱,鬓云亦散,潮润清艳、一如梨花浸月的脸庞上,挂有雨丝般的水露,他眼前立刻又浮现出,那日她歇在他的榻上春睡,檀口轻呼,唇瓣翕张的模样。
她,想的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