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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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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绪芳初不知道,萧洛陵也不知。

天潮潮地湿湿,照例是阴雨不断,山间光线从早到晚都晦暗,死蛇的气息伴随着沉麝的气息酝酿着,混杂入草木蒸腾的香气里。

两个人抱在一起平复,她还搂他很紧,萧洛陵低头凝着怀中颤巍巍的女郎,心里却是无限柔情蜜意,他开始有些懂,为何同仁都劝说他早些为自己物色一个女人,还夸口说有一个女人有多么好,多么幸福。以前他不解,觉得无聊,但现在,他开始有几分懂得了这妙处。

她其实没睡着,鸦睫轻轻地颤,细润如脂的肌肤上布满红晕,便似朝霞映雪,他只觉爱怜已极,便是要他此刻奉上性命也心甘情愿,遂握住她的纤指,俯身低就吻过千万遍。

可是那天之后,他还是离开了她。

他的身体痊愈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云州是长安的门户,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陇右军虽险胜,但损兵折将亦多,楚军更是未曾讨得便宜,因此急忙要调兵谴将近水解近火,不顾战火蔓延四境,仿佛一意孤行专与陇右作对。

天下群雄无不想吞噬长安这块肥肉,心照不宣地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萧洛陵所率陇右之师,是朝廷心腹大患,当捉襟见肘之时,长安最想抵御的仍是陇右军,因此云州再度陷入战火指日可待。

他身为主帅,若不能赶回军中,整个陇右都可能在逐鹿之时陷入被动。

萧洛陵起了离意,是从确认自己还活着之时就起了的。

不想不告而别,那天翌日的晨间,他向她提出了离去。

绪芳初持勺的手都在颤抖,她扭过脸看向他,面无表情地喝下了一口汤,“你言而无信。”

萧洛陵的双足平整地落在了地上,确信自己已经无碍于行走,他望着她道:“我还会回来的。”

绪芳初讥诮地扯了一下唇角,眼眶潮红,冷笑:“不稀罕。”

她说完那句,忽然像是不平之气自心底凿了个窝,她怨恨自己将身子不明不白地交付了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拾起地上打蛇的长棍跳起来,一棒就要杀了他。

萧洛陵侧身闪避,双臂推开她的长棍,犹如探囊取物般轻巧。

绪芳初脚尖不稳地侧滑,险些坠地,他利落迅捷地一翻身,一掌接住她下坠的后腰,将她托入怀中,绪芳初还待挣扎,拳打脚踢,双方较量了两个回合后,绪芳初的身子麻了半边,她唾骂他:“你这个奸贼,小人!”

她发怒的时候,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

萧洛陵托住她腰,没再动,等她骂得口干舌燥了,略低眉眼,不舍地凝视:“肩负使命,不敢不回,他朝我若有命归来,必定挣得功名,三媒六聘迎娶恩公娘子。”

他先前叫她恩公,是因她救了他的命。

眼下他又叫恩公,难道是因为她把身子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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