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页）

司如絮轻轻抬起手，手指刚触碰到她眉心的褶皱，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警惕的睁开，眼底的陌生和抵触有一瞬间刺疼了她伸出去的手指。

很快，那点陌生就消失，落入耳中的是斯祁压低的，温柔的声音：“不舒服吗？”

司如絮低了低眸，很轻的，把自己陷入斯祁的怀中，她的余光瞥见斯祁想要落在她腰间的手，但又克制的止在几厘米的距离，虚虚的环住。

她摇摇头，迷茫占据了本来就空荡的心脏。

司如絮从不质疑斯祁对自己的爱，现在也是，可是，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第二天，司如絮去了池倩死去的那一家医院，她拿着一份检查报告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周围人来人往，她却好像处在世界的边缘。

医生说，池倩发现这个病的时候还很早，完全可以治疗，但是她放弃了，后来，她是在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抱着一个人的骨灰来的医院。

他们对斯祁的印象很深，这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时候却只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他们不知道斯祁和池倩说了什么。

但是他们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见的是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池倩，和跪倒在地上，眼角通红，哭的一声不吭的斯祁。

是池倩不想活了。

她爱斯祁，但她不愿意为这个孩子多活几年。

身侧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司如絮偏过头，看见身形修长瘦削的女人拿着一件浅色的大衣走过来，比疑惑的目光先落下来的是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怎么来这里了，还一个人？”斯祁顿了顿，目光看向她手上的检查单。

“就是想过来看看。”她笑得勉强，斯祁隐隐的在检查报告上看见“池倩”两个字，眸色晦暗了几分。

“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妈妈的墓吗？”她问得小心，斯祁的面色算不上好，但也不坏。

许久，走廊上空荡荡的落下很低的声音。

“好。”

她被包得很紧，入目的是两个墓碑，她们显得很和睦，孤单的只有立在墓碑旁边的斯祁。

司如絮的目光落在两个墓碑中间那一点与周围不同的，像是被整理过的地面。

“我那些天睡在这里过。”斯祁的声音落入耳中，落在司如絮不那么清醒的大脑里，连同心脏都显得酸涩，她看向斯祁，面前的人也一眨不眨的凝着她，目光里是数不尽的晦暗。

“司如絮，你开始可怜我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斯祁的语气分明是笑着的，可偏偏，司如絮感受到了里面压抑着的无尽的情绪。

司如絮低了低眼，“斯祁，我不舒服，我们回家可以吗？”她捏紧口袋里折叠起来的体检报告。

这一夜，司如絮睡得很早，可能是确实劳累，也可能是身体上变化导致的嗜睡，但并不踏实。

深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翻身想把自己塞入身边人的怀里时，却只感受到一片的凉意，她眼底的睡衣被瞬间驱散，迷茫和慌乱分不清谁先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