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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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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厉战天才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脸上还沾着些许面粉。托盘上放着一只海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只是那面条粗细不均,有些地方甚至粘连在一起,汤底看起来也颇为朴素,只点缀着几根翠绿的青菜和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荷包蛋。

“尝尝,”厉战天将碗放在蓝云翎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我亲手拉的。”

蓝云翎看着碗里这碗卖相实在称不上佳的长寿面,沉默了片刻。以他如今的修为,早已无需这些凡俗食物维系生命。但他还是拿起了旁边的玉箸。

面条入口,口感并不算好,有些软烂,盐味也稍稍重了些。但蓝云翎还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动作依旧优雅。

厉战天坐在他对面,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味道还行吗?厨娘说这揉面讲究个劲道,我琢磨着跟我练拳差不多……”

“尚可。”蓝云翎打断他的絮叨,给出了两个字。

厉战天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能从蓝云翎口中得到“尚可”二字,已属难得。

看着蓝云翎安静地吃完那碗面,甚至连汤都喝了几口,厉战天被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填满。权势、武力,都比不上此刻,能为在意的人亲手做一碗生辰面,看他吃下去来得让人心安。

午后,厉战天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紫檀木盒,递给蓝云翎。

“生辰礼。”

蓝云翎接过,打开。盒内黑色的丝绒衬垫上,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躺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表面有着细微孔洞的深灰色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是?”蓝云翎抬眸,眼中露出一丝询问。

“陨星。”厉战天解释道,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前些年商队从极西之地带回来的,说是从天外落下。我想着,你什么珍奇物件没见过,但这天外之物,总该是独一份的。”

他拿起那块陨石,放在蓝云翎微凉的掌心:“据说,这东西承载着星辰的力量。我是不懂,但觉得……它像你。”

蓝云翎握着那块微沉、带着宇宙洪荒般冰冷触感的陨石。

他收拢手指,将那块陨石紧紧握在掌心,那冰冷的触感竟奇异地与他体内的寒气产生了一丝共鸣。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将木盒盖上,却没有放下,而是拢在了袖中。这是他收下礼物,并且十分满意的表示。

厉战天看着他这小动作,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他知道,这份礼物送对了。

是夜,无风,星河璀璨。

两人并肩坐在院中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同一条厚厚的毛毯。厉战天指着天上的星斗,说着他不知从哪听来的、关于星辰的古老传说,有些甚至颠三倒四。蓝云翎安静地听着,没有纠正,眸子映着漫天星光,显得格外深邃。

“……所以说,那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一次,忒不容易。”厉战天感慨道,手臂自然地环住蓝云翎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体温驱散着夜间的寒意。

蓝云翎靠在他依旧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与心跳,望着头顶那条横贯天际的璀璨银河,忽然低声开口:

“星辰亘古,你我亦然。”

厉战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收紧了手臂,将脸颊贴在蓝云翎冰凉的银发上,声音低沉而笃定:

“是,亘古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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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战天从西点军校毕业回国,接到的第一个消息,是父亲厉承海突发心脏病去世。第二个消息,是父亲那位比他大不了几岁、几乎从未与他有过交流的续弦——蓝云翎,以合法配偶身份,继承了厉氏财团全部股权与庞大家产。

葬礼上,黑压压的人群,虚伪的哀悼,闪烁的镁光灯。厉战天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肩背挺拔,短发利落,眉眼间是军校磨砺出的冷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站在家属席最末端,与那个被推至台前、成为焦点的“继母”隔着数人,如同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蓝云翎。他记得这个名字,也仅止于名字。父亲三年前再婚时,他正在海外参加封闭演习,连婚礼都未曾出席。只从旁人口中听说,是个极其漂亮、也极其冷淡的年轻人,来历成谜。

此刻,那人就站在灵堂主位,一身剪裁极佳的黑色中式立领长衫,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墨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没有惶恐,只有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封般的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与他无关。那双抬起来接受记者拍照的眼眸,是极深的黑色,却比厉战天见过的任何寒冰都要冷。

“装模作样。”厉战天身边一个远房亲戚低声啐道,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恶意。

厉战天抿紧了唇,没有回应。他看着蓝云翎,心中涌起的不是对财产的争夺欲,而是一种被冒犯的、尖锐的刺痛。父亲尸骨未寒,这个陌生的、冰冷的年轻人,凭什么以主人的姿态,站在原本属于他母亲、后来也本应属于他的位置上?

葬礼结束,人群散去。厉战天正准备离开,一位穿着严谨、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拦住了他。

“厉战天先生,”律师递上一份文件,“蓝先生请您过去一趟,关于遗产的具体事宜,需要与您面谈。”

厉战天皱眉,看向不远处那辆静静停着的黑色劳斯莱斯,车窗防窥,看不清里面的人。他冷笑一声,最终还是接过文件,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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