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页)
除非一进来便记着那图案的方向,离去时还知晓如何转回去,否则若是有人趁着他不在书房中进来,他一眼便可看出。
确认把手方向没变,男人这才无声开门。
奉砚端着承盘而入。
承盘之上只有一碗药汤,热气飘荡,显然是早已备好温着的。
周溢年本该转身就走,却见楼轻霜根本没有接过奉砚送来的药汤,而是回到桌案旁坐下,提笔蘸墨。
周溢年皱眉道:“时辰不早,你这是要一夜熬到天明?你眼睛还没完全恢复,旧疾又复发在即,不喝药还秉烛夜读谋事,是想没命吗?”
奉砚也在一旁进退两难,想直接把承盘上的药汤端到楼轻霜面前。
男人神色寡淡,不以为意:“我没命了,正合你意。”
“……”
周太医就这么被话里的寒凉秋风打了满怀,满心满眼的诚心忧虑像是扔进深潭的小石,连个水花都难瞧见。
这话毫不顾忌地揭开他心中不可启齿的幽暗,点破他们同船潜行多年都未曾解开的症结。
如此没心没肺。
出口之人其实没有一点噎他的意思,当真是在打发他的劝阻。
周溢年反而被噎得够呛。
他差点上前去把那药汤喂入自己口中,纾一纾自己的胸闷气短。
楼轻霜对身边两人的神情尽皆视若无睹,只说:“裴知节已经在日夜谋划生路,我们时间不多。薛执处理完方海的尸体,今夜就得把裴妃身边的人带走。”
奉砚问:“公子是说,宫中今夜就会出事?”
“裴家最迟明天就会有动静,几日之间局势动荡难测,慢一步我们便会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先机。”
楼轻霜提笔,在白纸上一一写下了裴知节紧要关头可能会利用到的人。
最后停在了“太子”二字上。
裴家式微起于前太子病逝,如今之动荡,一切都起于东宫更替。
他转过头。
书房的另一侧,卧房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烛火,一片漆黑。
那位跋扈的小殿下似乎已经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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