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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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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惟忠是宣庆帝身边的人,跟着宣庆帝二十几年,牢牢坐着奉天监掌印的位子,此人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亲和。

他怕自己的意图和想法被对方看出来,沉默不言。

垂纱降下,厢门闭合,宫人抬轿而起。

太子行制的轿辇宽敞奢华,椅垫铺满厚绒,四角边沿雕梁画栋的梨木茶案立于中间,其上摆着只供皇家的粉彩龙纹烧窑茶器,壶中的水还是热乎的。

轿厢边角摆着铜金镂空罐,罐里接连藏着三个更小的镂空罐,最里头装着烧得正好的银骨炭。

茶香沁鼻,暖意袭人。

沈持意这个假的病秧子倚靠一侧,被炭火烧出的暖意拥抱其中,怀中还不得不捧着个烫手的汤婆子。

热得厉害。

他掀开窗纱。

冬春交叠的风随着天光泄入轿厢,寒凉贴面。

一旁与他们交错行过的景色落在他的眼底。

正是椒芳道上那一纵梅树。

高妃最终还是没放过剩下的梅花。

一眼望去,红砖墙前连绵成片的树枝纠缠在一起,愣是一朵花都找不出。

唯有还躺在临华殿的那一瓶花枝还留有最后几分艳色。

椒芳道常有贵人们往来,宫人不敢懈怠,早已把几日前的飞雪扫了个干净。

素净得全然看不出曾经有一道血痕蜿蜒而过,他那夜悄然无声插下的梅枝更是不见踪影,不知何时随着风雪远走了。

沈持意想起了血肉模糊的御史,想起了死得不明不白的卫国公世子,还想起了方才宣庆帝意味不明地提起他的母亲苍王妃。

皇帝说他不像苍王……

此言似乎只是初次相见的寒暄,可说者不知有没有心,听者却有意。

他顿觉心凉,身上暖意骤散,把着窗纱的手略略一松。

窗纱复又垂下,隔绝了不断远走的皇城风光。

沈持意坐在里头,无心享乐饮茶,眼睁睁看着壶口冒出的热气消弭。

一声轻响,轿辇稳稳落地。

高惟忠隔着轿厢帘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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