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我娘和容姨不在，你倒是学起她们操这档子心了，”他脱下外袍，摊开床褥，随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别看木兄脾气好，脾性实则并不软。我整日麻雀一样绕着他喊美人，他要是真没把我当回事，早发怒了。”

“那妻室呢？世子问过没有？木公子这般相貌才情，又比你年长，正是适婚之龄，即便没有妻妾，族中也该早就为他定亲了……”

沈持意不假思索：“我没问过他，但我心里有数，他肯定不曾婚娶。”

自打把人接上船照顾，他为了愉悦自己的眼睛，日日都精挑细选好看奢华的衣裳给木沉雪送去，亲自给人换衣敷药。

木沉雪一开始总是推拒，连日下来，见沈持意根本不听，这才无奈随着他去。

即便如此，每日晨起时，他总能看到对方露出不自在的神色。可惜木沉雪太过沉稳，几瞬之间便已难窥此情。

但也足以看出这人不习惯被人接近。

别说是妻妾，私下里，恐怕连仆从都不常近身。

乌陵不信他：“没问过怎么确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在苍州又没少出入风月地。”

“世子……”

沈持意怕乌陵继续啰嗦，把乌陵推出屋，最后道：“好啦，八字还没一撇呢！情爱本就是两厢情愿，他若对我没心思，我也不强求。风花雪月都是小事，吃饭睡觉才人生大事——我可以睡了吗乌大人？”

乌陵无奈：“那世子好好歇息，我替你去木公子那瞧一眼。”

沈持意把人送走，换上寝衣，拢被躺下。

夜色愈深。

他睁着眼睛等了一会。

乌陵走后没再回来，想来是木沉雪那没什么异常。

难道他当真听错了？

是这些时日在江南玩花了心，疏于练武，分不清杂声与人声了？

沈持意翻了个身。

……

画舫早已远离繁盛的通怀夜市，外头皆是灭灯闭户的寻常百姓家。

寒凉风声荡荡不止，一道极为轻微的声响陡然划入沈持意耳中。

是开窗落地之声。

——有人潜入！